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在她们刷牙前,烟淼忽然想起托特包里有大白兔奶糖,是买早餐顺便在收银台拿的,她拆开分给所有的小孩。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唯有小蓝攥在手心?里看着大家吃。
“你怎么不?吃?”烟淼蹲下问?她。
小蓝坐在床边,怯生生地道:“我等院长妈妈回来,她没吃过。”
这句话让烟淼彻底破防。
白天挤压的情绪在漆黑的夜晚彻底发酵。烟淼找到大叔,将银行卡所有的余额转给他。
大叔说什么都不?收,“你是学生,钱是父母给的,父母赚钱不?容易,很辛苦的。”
烟淼骗他说,这本来就是协会要?给的募捐款,大叔才?半推半就的收下。
八点半,领队王老?师回来带大家步行去镇上的小旅馆。
烟淼从来没有住过这么破烂的酒店,卫生间小的只站得下一个人,蹲坑的圆孔旁是又?黑又?黄的污垢,不?知道是没刷干净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烟淼看着包装沾满灰尘且封口已经打开的洗漱用品有些?发懵,她走出卫生间,郭敏正在检查有没有摄像头。
“学姐,我出去一趟。”烟淼说。
郭敏扭过头问?:“你去哪儿?”
“我去买点牙刷毛巾什么的,再看看有没有水乳卖。”
郭敏:“我和你一起下去。”
“楼下不?远,不?用担心?我。”烟淼说着出了门。
他们来时?路过一家小商店,虽然只有三个门面,但在这条街上显得很大。里面光线明亮,烟淼端着个盆站在日用品区的货架前。
加上两位领队老?师和司机的,她拿了一堆洗漱用品。护肤品叫得出名字的只有大宝,烟淼拿了最后一罐,上面脏兮兮的,但看生产日期还能?用。
她捧着一大盆东西去前台结账。
收银员挨个挨个扫完条形码,说:“一共二百八十八。”
烟淼点开手机二维码,滴的一声后她往前走,收银员叫住她,“没付上。”
烟淼退回去,又?扫了一遍。
“付款不?成功。”收银员说。
烟淼小声嘀咕,“怎么会——”说到这,她看见两位数的微信余额,傻掉了。
“…………”
半个小时?前,她将身上所有的钱以协会名义捐了出去。
就在烟淼抠抠脑袋准备给烟母打电话时?,闻泽出现了,看样子也?是来买洗漱用品的。他视线落在堆成小山的盆里,烟淼巴巴地望着他,“帮我付一下,明天转你。”
闻泽一声不?吭地付了钱。
烟淼看着他往里面走去,试图叫住他,“牙刷我买了。”
“我买别的。”他说。
等了几分钟,闻泽拿了个手动刮胡刀出来。烟淼安安静静地等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干净清爽的下巴上。
两人走出百货店,街上没有路灯,四周漆黑一片,光亮少得可怜。
他们旅馆门口一颗不?知名的树前停下,景色和夜色融为一体?,两人的身影也?黑黢黢连成一片。
“你钱呢?”闻泽冷不?丁问?。
烟淼抱着盆,不?愿意开口,“你放心?,明天会还给你的。”
离开福利院前,闻泽作为捐款人被院长郑重感?谢,核对?数额时?,多了一万零三十二块出来,大叔说是一个女生额外给的,协会捐赠。
这一刻,闻泽忽然就明白了。
山里的夜晚静谧而神秘,衬得闻泽的声音愈发冷清不?近人情,“这世界上苦难的人是帮不?完的。”
烟淼不?高兴地道:“能?帮则帮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