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忍不住笑:“张家铺子就在书坊隔壁,我当然知道。”
张家茶叶铺不仅卖各种茶叶,还卖茶具和茶点果子,因和这座茶楼相近,生意还算不错。不过前几个月突然关了门,说是要回老家处理家族之事。
沈从澜气鼓鼓道:“你这半个多月不在家,张金安三天两头给你阿姐送东西,我让你阿姐退回去,你阿姐说他家没人。没人怎么会送东西给她?我不信,你阿姐就和我争辩起来,说我不信任她。我不是不信任她,是那个张金安居心不良,不怀好意。”
青檀顿时感觉到一股酸味迎面扑来,忍着笑开解道:“他肯定是知道我阿姐要成亲了,街坊邻居送一份贺礼也很正常。”
沈从澜气道:“街坊邻居谁也没有像他这样送贺礼的,送了好几次不说,东西还很贵重。”
青檀好奇:“有多贵重?”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他绝对别有用心。分明是在讥讽我寒酸没钱,配不上莲波。”沈从澜越说越气,“你不知道,他原先就对你姐姐有意,经常送茶果子给她,还在你阿姐面前说我家贫如洗,不能托付终身,我那时候年轻气盛,没忍住揍了他一顿,他居然向你阿姐告状,气得你阿姐一个月都没理我。”
青檀差点没笑出来,心想难怪莲波说沈从澜是个醋坛子,没想到当年还做过这种傻事。还好,如今的沈大人,虽醋性不改,但成熟内敛很多,没有脑子一热就打上门去。
沈从澜握着拳,“我要不是做了知县,我,”
青檀忍着笑道:“我明白,沈大人你如今身份不便出面,我替你去打他一顿。”
沈从澜忙道:“千万不可,你要是打他一顿,他定找你阿姐告状。你把他那些东西都送回去,若是见到他,就警告他两句,不要再贼心不死地惦记着你阿姐。”
青檀一口答应,回到书坊之后好奇地问莲波,“阿姐,隔壁张金安给你送了什么贵重礼物?”
莲波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青檀直言道:“姐夫说的。”
“东西挺贵重,我也不打算收下,几次去叩门,张家都没人。”
莲波把青檀带到东厢房,把张金安的礼物拿出来。青檀一看,着实吃了一惊,整套的瓷器,茶具,笔墨纸砚,还有绸缎绣品,都是极为稀罕精美的物件,作为街坊邻居,这贺礼的确是有些太过贵重,也难怪沈从澜跳脚恼火。
尤其是那套白瓷茶具,精美绝伦,玲珑剔透,如冰如玉,估计是店里最贵的一套,镇店之宝。
青檀打趣道:“难怪姐夫吃醋,这么大手笔的礼物,姐夫攒上五年的俸禄也送不起啊。”
莲波无奈道:“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当然不能收。奈何张家大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开门。我总不能隔着墙扔过去吧。”
“说也奇怪,每次都是刚好我不在书坊的时候,他派人送礼过来。若我在家,我肯定当场就退给他了。”
青檀想了想,“说明张家有人,不然他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出门。”
莲波不解道:“那为何我每次敲门,都没人应?”
“没事,我帮你把东西退回去。”
莲波问:“你翻墙过去?”
青檀笑了,“放心,绝对不会弄碎。”
莲波将瓷器茶具仔细包好,放在一个箱子里交给青檀。青檀走到院子里,抱着箱子纵身轻跃,稳稳落到隔壁的院子里。
张家铺子和书坊布局一样,也是前面做铺面,后面两进做住宅,只不过他家在后院有一间茶室。
庭院里一片寂静,井旁养了一缸荷花,正含苞待放。
乍一看好似没有人,但是茶室里隐隐飘来一股茶香。
青檀喊了声有人吗?
无人应答,她抬步上了台阶,目光透过茶室的窗户,扫到一个人影,手里的箱子差点掉下去。
坐在茶室里的人,竟然是李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