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廊旁,盯着?酒妩离开的方向,停顿了?一会。
然后,他回过身,脸上?露出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那我也走了?吧,今天家访很愉快,改天有机会,我带礼物再来拜访,白吃一顿饭我也不好意思。”
………
一路匆匆,酒妩走到家门口,才发现今天出门没有带门钥匙。
她本来是打?算在舅妈家里?玩到九十点钟再回来,回家时,正好妈妈也已?经下班在家了?,可?以给她开门。
结果,她到家到早了?两小时,又没带钥匙,根本进不去。
酒妩呆站了?一小会儿后,百无聊赖,也无处可?去。她便蹲在鞋柜边上?,兀自看手机。
她们家是筒子楼,没有电梯,而?且每一层的楼梯间都是声控灯。
蹲了?没一阵后,头顶的灯就暗了?。
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黑暗就像一张阴冷的巨网将她包裹。
一道踏着?楼梯而?来的脚步声,忽然渐次传入耳内,越逼越近。
寻常听来再正常不过的声音,因为小衣与徐老师的缘故,让她神经敏感,心里?突突直跳。
酒妩忽然想到,他既然跟小衣还?有舅妈一家有联络,知道她新家的住址应该也不成问题不是吗?
更何况,她走进小区后一直没有回头看。
他不会跟来了?吧?
酒妩手指尖慢慢凉透了?,她赶紧打?开手机,想着?给孟园打?个电话。
结果手抖,又不小心按错了?,按成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她正准备挂断,对面的人?却已?经接通了?。
他像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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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过来,语调里?也夹着?亲昵的笑意,吊儿郎当地,
“呦,这么晚了?,怎么忽然想着?给我打?电话。”
啪的一声,酒妩这层的楼梯间声控灯突然亮了?。
酒妩顾不上?他在说话,握着?手机,缓缓站起身,满眼戒备地看向楼梯口的方向。
细脆的呼吸绷得像一根紧到极致的弦,一扯即溃。
然而?,下一秒。
一个穿着?白色老头衫的大爷出现在楼梯口,他一手拎着?折叠板凳,一手拿着?拾荒捡到的几个塑料瓶,脚步利索地,嗖得一下,往楼上?噔噔噔地走去。
头顶的灯再次忽闪几下。
酒妩瞬然间松了?一口大气,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虚声叹道,
“…吓死?我了?。”
对面人?停顿了?几秒,笑了?几声,满腹狐疑地问,“你干嘛呢?”
酒妩腿有点儿发软,又蹲了?回去。
她一手抱着?膝盖,缓了?一小会,然后半开玩笑,半说真话地对他道,
“我,遇到坏人?了?。”
“……”
“什么坏人?。”
酒妩:“反正,就是很坏的人?。”
她的声音里?有点儿破碎感,又在强撑着?一股劲儿,装作若无其事。
可?能是听出了?酒妩并没有开玩笑,听筒对面的声线变了?,低沉微冷,
“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