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迟这条贼船真?的不该上,上了?就下不来?。但愿新帝应姻可别是他的那?个侄女姻姻,他应该没那?么?疯吧……
想到这里,杜修泽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已近卯时,百官入殿。
乔迟不知何时也站到了?武官的队伍中。他穿着一袭宽大的紫金官袍,腰悬铜鱼符,手揣玉笏板,整个人雍容闲雅、仪表堂堂,腰杆打得笔直,一副从没做过亏心事的正直样。
见他看过去?,乔迟还对他微微颔首,回以?一笑?。
这人长身玉立站在晓光中,背后是玉楼金殿,骤然启唇一笑?,如天光乍破,真?是好看极了?。
顾忌殿前失仪,杜修泽恋恋不舍的转回头,却又忍不住用余光看了?他好几眼?。
少顷,新帝御朝,升座。
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百官此前心中是何想法,此刻都是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逾越。
殿中无一人敢窥探天颜,数百名大臣在司仪官的提示下,一排排接连屈膝跪地,稽首行礼。高阔宽敞的大殿里,场面震撼人心。
随后,百官山呼“万岁”声响了?起来?,那?声音响彻云霄。
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隔着十二道?冕旒,姻姻用自己的双眸激动?的打量着这一切,丈量着这一切。
她从未站得这么?高,看得这么?远。
当穿过麟德大殿的风轻轻拨动?她的冕旒,她从未那?么?清楚的听到属于?自己的声音:
“众爱卿,平身!”
第102章第一百零二癫
新帝即位,改元天隆。
虽然做了皇帝,但姻姻并没有立即蜕变为全才,许多事务,还是?由乔知予辅助她办理。
历代皇帝即位后采取的措施都大差不差,不外乎大赦天下、减免徭赋、监控民间舆论。乔知予在其中还加上对世家的优待,为世家荫庇入仕的后辈提供更多文官闲职,以此巩固世家对新生政权的支持。
当?然,对世家,也不能一味的宽厚,有些刺头,该处理还是?得处理,比如河间卢氏。
乔知予找了个时机,给河间卢氏头上扣了个“资助叛军”的帽子,将?他们的家主?押进刑台。过段日子,等所谓“调查结果”出来,就抄家,抄出来的钱补贴国库,至于卢家在大奉西北西南的经?商业务则让乔容和?孙箐箐接手。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乔知予让姻姻全程跟着她学习。像往常一样,她把道理给姻姻讲得非常明白:
“这?个皇位是?我把你推上去的,你要凭自己的本事坐稳。位置坐得越高,越要勤勉谨慎,一旦摔下来,就是?尸骨无存。”
坐在至尊之位上,居高临下,风光无限好,可这?也意味着再也不能躲在任何男人的身后。姻姻尝到?了万人之上的权势的美妙,便也跌跌撞撞的跟着伯父学起来。
她其实脑子不笨,机灵得很?,只是?平日里总把这?些机灵用?在歪门邪道上,导致如今一切都要从?头来过。
乔知予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但只要姻姻愿意学,她就愿意手把手的教。她打算先把她带进门,等她在各个方面有一定?基础了,就让几个太傅教她。
姻姻在即位以前毫无根基,乔知予便挨个为她介绍朝中大臣。
朝会之后,御书房中。
杜修泽在乔知予的引见下,首次与自己的“亲侄女”见面。
他心中忐忑的行完礼,捡了些好听?话说了几句,想要试探一下这?位新帝的性情,但她始终神情淡淡,行事作?风有种?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一言一行,竟然像极了乔迟。
想到?这?里,杜修泽忍不住抬头窥了新帝一眼,总感觉她的面容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
“杜大人,怎么了?”乔知予见他出神,出声问道。
“喔。”杜修泽赶紧移开视线,“微臣失礼,只是?觉得似乎在何处见过陛下。”
“朕早年未曾到?过盛京,尚书令怕是?看错了。不过,朕与父皇肖似,估计是?让你想到?了父皇。”姻姻按照记忆中伯父教她的套话回答道。
乔知予闻言,满意的冲姻姻微微颔首。
送走杜修泽后,乔知予便向姻姻引见李维仪。
虽然当?着杜修泽的面时,她对姻姻将?杜大人夸得宛如社稷之臣,但她早就和?姻姻说过,杜修泽此人可用?,但不可全信。
“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是?财政、行政、监察还是?决策,你要慢慢建立起自己的班子,用?自己提拔上来的臣子。这?些臣子之中,李维仪是?一个可托大任的人才。”
李维仪不仅可托大任,嘴也很?甜,或许是?同为年轻女子的缘故,她与姻姻相谈甚欢,得体?之中,比其他臣子更多了几分亲近。
乔知予站在一旁,眯着眼,仔细回味了一下李维仪和?自己说话时硬邦邦的态度,再对比此刻她对姻姻说话的温柔语调,一时之间,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