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席振海有些恼火,这个女婿怎么?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这不是明摆着就是要逼他掏空家底么??
可他又不敢推脱说安鼎也凑不出钱来,要真是那样,旧城改造的项目施家还怎么?跟他们合作?,前期的投入起?码要二十个亿,安鼎总不至于十分之一都不出。
“男女婚嫁,我只听说女方彩礼要多少,”柳芸阴阳怪气道,“没听说过男方开口要求嫁妆的,随多随少还不是女方家里定?”
“横竖也是我席振海嫁女儿?,她的嫁妆有安鼎的八个点也够了,”席振海的语气也有些生硬,“现金方面我能出多少就多少,不会委屈微微就是。”
“不委屈?”施律冷笑一声,也懒得?跟他们演戏了,双眸微微一眯,“微微本就该继承这笔遗产,您怕是拿在手里久了,就忘了这些东西的主人到底是谁了。”
他果然?知道了!席振海眼睛大睁,老脸红了一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微微当时年纪小?,一门心思?只喜欢画画,这些钱和?股份放在她手里我实在是不放心,这才帮她打理着。”
“既然?是帮她打理,如今她都要出阁嫁人了,”施律顺着他的话往下道,“您也该还给?了。”
“没有说不还,”席振海为难道,“这不是时间太紧了么?……”
“哦,这样,”施律懒洋洋地往椅背上靠,“那您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给?她,说到底这是你们父女之间的事。”
“是是,”席振海松了一口气,满脸赔笑着又给?他添茶,“还是女婿你……”
“您这声女婿我可担不起?,”施律轻笑,“我施家娶亲,自然?也不会打新娘子那点?嫁妆的主意,但脸面?总是要的,按我的意思?,股份之外,五个亿的现金是少不得?的。
“可微微太懂事,又光顾着心疼您,我怎么?跟她说,她都宁愿自己以后在婆家受委屈,也只肯拿自己那部分,还不许我算您这么?多年的利息,当真是一毛钱的嫁妆都舍不得?要您出。”
席振海听了,面?露愧疚之色:“当真如此?小?微她……”
施律若娶的是施家选好的任何一个姑娘,五个亿的陪嫁肯定是一分都不会少的。席家门第是差了点?,可要是能出五个亿嫁妆,也算是在施家那得?了脸,以后亲家见面?也不至于?要看人脸色;施律本就违背了家里的意愿,要这么?多陪嫁也合情合理。
只是没想到他们现在以为的天?文数字,已经是小?微和?施律博弈、比他让步后的结果。这么?说来,他实在是不该怀疑女儿?联合外人算计亲爹,更不该朝她扔杯子将她伤着了……
“她是您一手拉扯大的,心地如何您比我清楚,”施律端起?茶轻啜,话锋一转,“可她要真连这点?傍身钱都没有,施家那边我不好交代,也担心她日后嫁过去,多少还是会让人欺负,要不……”
席振云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那意思?,”施律一脸淡然?,“我可以等,什么?时候您把她该得?的那份给?她了,我什么?时候带她去领证,绝不让她在施家受一丁点?委屈。”
“可是……”柳芸着急上火要说话,又被席振海死死拉住,只得?咬着银牙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席振海深呼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不再纠缠嫁妆的事,转而道:“小?微能入施总的眼,是她的福气。”
“岳父大人谦虚了,”席振海上了道,施律也立刻将称呼喊得?更亲热,“微微这么?孝顺懂事的姑娘要是投胎在我施家,我父亲该年年去普陀寺烧香拜佛了。”
施律用手段逼自己亲爹交出股份的事,席振海自然?也听说了,当下只觉面?皮一紧,心道他怎么?忘了,这小?子可是个连亲爹都不认的*七*七*整*理狠角色,怎么?可能在他面?前退让。
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找他谈这些,还能保留一分薄面?,现下好了,非惹得?人家把话说穿,弄得?他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
眼下他听他喊岳父大人,怎么?听怎么?刺耳。
“小?微确实是个好孩子,长得?又漂亮,”柳芸见嫁妆已经没有回转余地,心里恨得?直发?痒,却又重新面?带微笑地加入了谈话,接着道,“从?小?到大喜欢她的男孩子那是数不胜数。”
席振海呵呵一笑:“那是,我女儿?……”
“不过这孩子从?小?就有志气,一般的人都看不上,”柳芸插过话,依然?笑眯眯的,“我们之前给?她精挑细选了好多人家,她呀,?都嫌人家家世不够好,相亲相了好多个都不满意,如今能嫁到施家,她也算如愿了。”
施律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施家更是个盘根错节的小?战场,岂能听不出柳芸话里话外的意思?,当即便岔开话题:“听说您是在她快15岁时才带着席一跃进的席家,她也和?您一直不多亲近,莫非传闻有误,她跟您很亲,将从?小?到大有多少人喜欢的隐私都告诉您了?”
一席话句句都戳在柳芸的肺管子上,气得?她差点?就绷不住了。
幸而席振海出来解围,道:“我太太对小?微视如己出,这是有口皆碑、席家上下都知道的,他们虽然?不是亲母女,可她柳姨操心她的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她寻了个好婆家,她柳姨真心替她高兴。”
“是么?,”施律抬眼看向柳芸,神情散漫慵懒,“柳姨?”
“……”柳芸到底不敢真的翻脸,见状也只好顺着台阶下,扯出一个扭曲无比的笑容,“那是自然?……”
“来,尝尝这个糕点?,”席振海见施律也不再喊柳芸做席太太,高兴地拿了一叠点?心放在他跟前道,“你柳姨亲手做的,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一日三餐、茶水点?心都是进口的东西,我自然?不放心交给?别人或者从?外面?买,”柳芸一边暗暗自夸,一边拿盘子夹了一块递给?施律,“自己做的放心,家里人吃着也健康。”
“柳姨贤惠,”施律随口一夸,却依然?随意地靠着椅背,没有去接那盘糕点?,“我不吃甜的。”
柳芸见他不接,只好放在一旁,又拉家常般又将话题拉到了席觅微身上:“我就是担心我们小?微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连大蒜叶子和?葱都分不清,洗衣机都怎么?不会用,以后这生活起?居上怕是不能照顾你,还要施总你多包涵。”
“家里有佣人,这些粗活有的是人做,”施律淡淡道,“微微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不是用来伺候人的,也不需要做这些事来讨好施家人。若说照顾,也该我来照顾她,我虽然?也做得?不好,但慢慢学总是学得?会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将柳芸引以为傲的贤惠和?体贴贬得?一无是处,又将席觅微的地位抬高了一大截;明明刚才替席觅微处理伤口是手到擒来,却还说自己做得?不好,还要再慢慢学着照顾人,显然?是要把席觅微宠上天?去的架势。
柳芸哪里听不出来,不由脸色一僵,讪讪地笑了笑,自己夹了个点?心塞进嘴里,恨不得?那是席觅微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