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觅微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果果这个名字是白惠如取的,她小时候很调皮,但是白惠如对她很包容,总说她是她的开心?果。
蒋若伊以前也跟着?家里人喊她果果,但白惠如去世后家里人怕她伤心?就不怎么喊了,蒋若伊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胡乱给她起昵称。
后来年岁渐大,就更没?人喊她小名了。
施律不可能知道。
“是你小时候告诉我的,而且,”施律碰了碰那件风衣的领子,“这是我的衣服,席果果小朋友,你忘了我两回?。”
“什……?”席觅微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按着?太?阳穴道,“等一下,你说这是你的衣服,那你不就是那个大……”
施律不可置否,讲了他的版本。
十年前,他去就读的学?校办退学?,不日就要被送出国。
他读的是十二年制的双语私立学?校,分小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三个部门是分开的,各有校区,但离得也都不算远。
出来时他在校外遇到?一个穿初中?部校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走在他前面,背影纤细,脚步虚滑,没?走几步就晕倒了,施律上前两步将她扶住,发现?她脸色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双目紧闭,两扇漆黑的羽睫轻轻颤动?着?。
她好?像是他曾见过一面的那个叫果果的洋娃娃。
救人要紧,施律来不及想太?多?便抱起她往校内走,路上小姑娘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轻声说:“大哥哥,我肚子疼。”
她虽然?比小时候瘦了高了,但依然?像小时候那样叫他。
施律加快脚步小跑起来,安抚道:“果果别怕,哥哥带你去医院,很快就不疼了。”
施律抱着?人折回?校内,一路狂奔进校医院急诊室,放她到?床上,抬手擦汗时才察觉自己一手都是血,心?中?一惊,以为她受伤了。
值班的是位女医生,检查后说只是月经来潮初期不规律,疼晕过去了,不碍事,问施律是她什么人。施律懵了一瞬,但顾虑女孩子面皮薄,只说是她哥哥,请医生帮忙照顾好?她,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便离开了。
他还跑到?超市买了新的少女内裤和卫生棉,结账时被售货员奇怪的眼神看得面红耳赤。
回?了急诊室,席觅微正在打点滴,人还昏睡着?,医生也不在,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她枕边,交了费便离开了医院。
当时他发现?施正豪背着?谭鑫月做了许多?对不起她的事,父子俩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很快就出了国。
“没?想到?你根本就没?认出我来,实在是没?什么良心?。”施律把风衣扔到?床上,抱着?手臂看着?她,佯怒的脸色却?逐渐控制不住,由阴转晴,最后连嘴角都压不住了,变成一个无法再伪装的笑容。
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叫她喜欢上他,本以为自己用?情更久更深,暗自和那件衣服的主人较劲,成日患得患失,突然?又得知自己就是那衣服的主人,是她惦记了十年的人,一时间五味杂陈,单用?任何一个词句都没?办法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好?像错过了她的青春,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她留在青春里;庆幸她没?有爱过别人,又有点嫉妒做风衣主人的那个自己。
幸而有些小朋友虽然?记忆力不好?,还差点弄错人,整整十年念的还是他一个,没?有别人。
可是居然?忘了他两次,她真是没?什么良心?。
他又想起当初她说如果那个人还没?有结婚,她想再争取争取。
她虽然?没?什么良心?,说话还是算数的。
哪怕没?有认出他来,果果小妹妹两次想着?要嫁的还是同?一个人。
第三次她真的嫁了。
如此,好?像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奔赴。
席觅微本来还绞尽脑汁地想她什么时候还见过他,可随着?他的笑容逐渐扩大,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问题:既然?施律就是那个大哥哥,那她岂不是暗恋了施律十年?
然?后自己还不知道,现?在被本尊当场揭穿。
啊这……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继而拿手挡着?脸转身要走。
“去哪?”施律明显含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我口渴,去喝点水……”席觅微捂着?脸,觉得自己绝对没?脸见人了。
蒋若伊要是知道了一定要笑她一整年吧?
傻不愣登地在老公眼皮子底下藏白月光的衣服,郑重地拿出来回?忆当初,信誓旦旦要把白月光忘了。
结果白月光就是枕边人,她也确实把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