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他还想?跑走?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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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雨还在下,温楚撑伞走在小路上,她?今夜打算先去别的镇子上躲上一躲,现在天虽然暗了?,却也不过酉时,她?得趁着宵禁时间之前赶离此地。
现在这个?时候,因着下雨,路上也没什?么人了?,她?先去了?镇上一个?雇车马的地方,雇了?一辆马车,去往隔壁镇。
坐上了?马车之后,一切终于算是安定了?下来,然而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温楚却是没由来的心慌。
太顺了?,顺得她?都有些害怕了?。
从她?卖掉宋喻生,到林宿简那里拿到了?银票,再到用药把宋喻生弄晕
算了?,她?摇了?摇头,能出什?么事啊,宋喻生现在都昏得不省人事了?。
而且,他应该也不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吧,不过是让他换个?人报答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那颗心就是没由来的紧张跳动,惶惑不安。
忽地,外头赶车的车夫勒紧了?缰绳,马车急刹,温楚在车厢里头没有扶稳差点摔倒。
她?心下更沉,赶忙掀开了?帘子看向了?外头,雨幕之中,有一堆人将他们这辆马车围住,看他们的打扮模样,像是哪家的家仆。
温楚想?到,莫不是林宿简心疼他那五百两,派人来抢钱的吧?不然还会?有谁呢,能这样大张旗鼓出现在了?这处。
她?没忍住骂了?两声,怎会?有这般出尔反尔之人。
她?看到了?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在人群之中朝她?走来。
雨势太大,加上夜晚漆黑,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人是谁。
直到他好不容易走到温楚的马车面前,她?终于认出来人。
确实就是林宿简。
温楚见?到是他,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钱货两讫,他这是想?要干什?么啊?!
林宿简撑着伞,站在马车外头,只听?温楚问道:“林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林宿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道:“你不是要去别的镇吗?坐我的马车吧,不然一会?就要宵禁了?,你赶不到会?被拦下的。”
温楚不知为何,分明白日里头做着交易的时候,林宿简看着还是挺正?常的样子,但今晚给她?的感?觉却十分不一样。她?趴在车窗上,脸上沾了?一些雨水,分明是这样暗的天,她?的眼?睛却还是那样亮堂。身上穿着再粗朴不过的衣服,却也遮不住艳丽容貌。
温楚还试图跟林宿简商量,她?道:“林公?子,倒不用麻烦你了?,你也知道的,我们现在属于钱货两讫,互不相欠的状态,你能明白吗”
温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宿简打断,“温楚,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温楚看着林宿简越发晦暗的神色,死死地扒着车窗不肯撒手,“林公?子,不带你这样出尔反尔的啊!我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啊,况说那天在县衙里头得罪你的人也不是我啊,若你还在生气,只管找他就好了?的,你晓得的我现在同?他也没什?么干系啊!”
林宿简没了?耐心,转身就要让人上马车把人拉下去。
温楚见?他如此强硬,只能是不情不愿下了?马车。
春风和冬月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冬月问道:“哎呀,糟了?!这可怎么办啊?这小道士怎么上了?别的男人的马车,要同?主子说吗?”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陷入了?踌躇,案例来说,背叛了?主子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这个?小道士竟是敢把主子给出卖了?,更是其心可诛。
但,他们总觉得,主子对这个?小道士是有些不一样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主子要是拿了?他们出气该怎么办啊?
春风先道:“那好像是林家的马车,我回?去禀告主子,你盯住了?人。”
他们这些顶尖暗卫眼?力和耳力都是极强的,下这么大的雨,这么黑的天,相隔甚远也能看清楚他们的马车。
春风大冬月八岁,况且,所有暗卫也都以他为首,冬月年纪尚小,凡是出了?什?么事情,也都是听?他的。有了?春风这话冬月才定了?定心,他刚要应话,转头就见?人已?经没了?影子。
这双腿跑得也忒快了?些。
他现在正?戴着斗笠潜伏在一棵树上,春风走了?之后,这棵树上就只剩了?他一个?人,他转过头看向了?温楚那处,就见?得人已?经上了?林宿简的马车。
温楚上了?马车后坐得离林宿简远远的,脸色有些难看,她?问道:“林公?子,你现在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是傻子,才不会?相信林宿简真的会?帮她?送到别的地方去,林宿简如此行径,温楚心中已?经猜到了?些许缘由,果然,只听?他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温楚听?到他这话如遭雷劈,气得头都要发昏了?,她?道:“明白什?么?你想?要我明白什?么?”
她?好不容易把宋喻生这个?麻烦解决掉了?,将来就能迎接自己的美好生活了?,谁晓得半路能杀出个?林宿简来,她?生起气来,嘴上也不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