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生听着李惟言的话,气息都带了几分紊乱,他脑海之中的记忆线索丝丝缕缕串联在了一起,终于敢去确认这?几日的猜想,
他平复好了气息之后,才抬眸看向了李惟言,道:“是你,一直都是你吧。”
宋喻生上一次的刺杀,同这?一回孝义?皇后之死,应当就?全是李惟言一人所为。
他不想要叫他去寻温楚回来,而这?一次,灵惠帝死前也?要叫他起誓,更是叫他不堪忍受,又一次起了杀心。
李惟言埋怨他们二人如此待他,他怨恨他永永远远都比不上温楚。他不敢去叫她回来,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怕灵惠帝,怕孝义?,也?怕温楚。
他已经陷在了泥淖之中,走不出来了。
灵惠帝和孝义?每一次叫他好好待温楚,都无异于在他的心口插刀。
甚至就?是死前也?非要逼着他起誓。
李惟言已经有些?疯癫的样子了,即便?是听宋喻生说了这?样的话,也?懒得再去争辩些?什?么了,没?有意义?了,总之,他现在也?已经登上了帝位。
再难,还能比从前当皇太子的日子难吗。
李惟言笑?了两声,说道:“是我又是如何,宋喻生,你的那次,也?是我。”
宋喻生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淡声道:“嗯,我那次,是你。可是娘娘这?次,也?是你。”
他说是温楚害了孝义?,可分明就?是他自己,就?是他自己,不甘心灵惠帝死前还逼着他起了那样的誓言,不甘心凭什?么,从始至终,他都要叫他们这?样对待!
就?是因为他活了下来,倒是叫得他们这?样厌恶。
灵惠帝也?知道自己从前待李惟言过于苛刻,乃至于恶毒,也?怕李惟言心胸不够广阔,会去将这?些?事情都怪罪了温楚的头上,临死之前,才如何都想要叫他立下誓言来。
可是,正也?是他这?样的行为,实实在在叫李惟言无法再忍受一二,他又起了杀心。
只要温楚活着一日,他的噩梦就?一直都存在不散。
温楚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几次三番想要自己的性命。她细细思之,李惟言同幼年之时,确实带了几分不一样。在清楚明白了他的心思之后,却?发现,原他早就?看她这?般不顺眼。
她只觉身心俱伤,她原来这?般叫他讨厌,也?是难为他做了这?一下又一下的面?子工程了。
温楚觉得可笑?至极,她也?确确实实笑?出了声来。
天旋地转,殿外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照射在她的眼中,都叫她淌出了泪滴。
她看着一眼都望不到头的天边,耳边竟又不可遏制地响起了幼年之时,她在李惟言面?前说过的那话。
她喃喃自语道:“天大地大,皇兄最大。”
“皇兄最大。”
如今想来,两人落到了这?样不死不休的境地,何其可笑?啊。
“皇兄,我救你,两次。我从未曾想过以此来在你那里换取些?什?么,救你,一开始是母妃之抉择,可到了后来,我亦是心甘情愿,你这?么恨我,我倒是真没?想到的。”
温楚看着他,走到他的面?前,她死死地看着他,眼中都沁出了泪。
“你问我说,为何偏偏你不能说那些?话。”
“因为这?世间?,这?天下,即便?所有人都欠了你李惟言,可是我不欠你!”
“你就?这?样想杀我你就?这?样想杀我”
温楚喃喃不停,竟从外面?的侍卫手中想要夺了一把剑来,侍卫岂敢给?她,李惟言厉声道:“给?她!”
他倒是想看看温楚想要做什?么,杀了他吗。
果真,温楚拔了剑就?架到了李惟言的脖子上面?。
众人叫她这?一举动吓到,胡云莲顿惊慌失措,可见李惟言却?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
温楚这?剑若是真的划下去了,那便?是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