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的?语气就变得无比轻柔,贪恋似地道?,“阿缨醉了也好。”五指拢起姜缨的?下巴,抬起她的?面颊,又想起上药那日过于丢人,有些委屈地解释,“朕是想到阿缨回来了才?这样。”
不顾姜缨的?反应,直接吻了下来,吻得姜缨快喘不上气,他才?松了口,指腹捻着水光淋淋的?唇,低低问,“阿缨在宫外可有想过朕?”
姜缨本故作醉态,才?缓过气,被这么问,自然不想理他,可他明明以为?姜缨醉了,偏偏还期待着姜缨认真回答,叫姜缨心里泛起绵密的?疼,伸出双臂搂上他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有。”
柳渊一喜,“何?时?”
姜缨的?红唇蹭过他的?面颊,停在他的?下巴处,把心一横,故意咕哝一声?,“生满满时。”
她的?本意并非是诉苦,她生满满时,白芙白霄做了万全准备,请了一堆大夫产婆,加之她常年练枪,在京外走动许多,身体?也好,生时也十分疼,不过十分顺利,她今日提这个?,是想说可惜柳渊当时不在,无法见满满刚出生的?模样。
柳渊听得却是浑身一震,心中又怜又疼,托着姜缨的?脑袋又吻了下来,最后停下时,长长一叹,“满满出生时,朕当时在的?。”
他和姜缨,似乎总隔着一堵墙,姜缨生满满时,他从京中匆匆奔来,恐姜缨不愿见他,在隔壁度日如年地等着,听着姜缨的?声?音,恼恨自己让姜缨受苦。
满满生下来,姜缨累得睡着了,柳渊这才?得以进屋看她,白芙把满满抱给他看,发现他只盯着姜缨,门?外王太医还在催促,回京的?时间到了,他抱了抱满满,就走了。
姜缨不知这些,怔怔地任由他一下一下地吻着脸颊,过了会儿,故作迷糊地道?,“陛下既然在,怎不来见我?”
柳渊有些委屈,“朕恐打扰到阿缨。”
柳渊每次出京都形色匆匆,太后问及他,他都冷脸说有事,太后心疼他与太子妃和离,也不好再让他伤心,出京能让他好受点就让他出京吧,倒是太上皇有所察觉,但?也只当他去瞧姜缨去了,从不与太后点破。
太上皇太后都没料到,柳渊竟敢瞒着他们藏了一个?儿子,柳渊也正因这个?儿子,从不敢在京外逗留时间过长,唯恐太上皇太后发现了,即便他能阻拦太上皇太后,也难以保证姜缨不受一点影响,他不想让姜缨的?宫外生活受一点波折。
自然,太上皇太后只是一点因素,关键原因是柳渊从白芙传来的?消息中,窥探姜缨的?生活踪迹,发觉姜缨在宫外过得很快乐,宫外那么大的?天地,怎能是宫里一方殿宇能比得的??
柳渊知晓,姜缨没有他也过得极好,姜缨不需要他,他感到沮丧,又感到欢喜,姜缨过得好就可以了。
每年匆匆出宫的?那一眼,是为?了谁呢?
为?了自己,为?了慰藉自己而已,他想看姜缨一眼,又不是姜缨想看他,他何?必出现打扰姜缨?
这么一想,柳渊无比珍惜地抱紧了姜缨,心中涌出失而不得的?澎湃情潮,低眉见姜缨还怔然着,以为?她醉得好厉害,笑?了起来,姜缨被他的?笑?一激,脑子登时清醒,继续装着醉态,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前。
柳渊笑?声?沉沉,“阿缨醉了,朕再丢人也不要紧。”
姜缨,“……”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马车滚滚驶向宫中,姜缨恼怒地想,再也不要装醉了,柳渊这人戏弄不得,他总当真的?来,偏偏第二日柳渊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凑过来小心地征求意见,“阿缨,满满也大了,不若我们给他添个?……”
“满满大了就大了,”姜缨一听就明白了,也不让他把话说完,拧起眉尖恼火道?,“扯其他事做什么,陛下忙去吧。”
柳渊被赶出寝殿,茫然地心道?,阿缨怎么生气了?冷冷地瞥了一眼也被赶出来的?白芙,“近日可有人惹皇后生气?”
白芙心里大叫,我还想知晓呢!说不定就是陛下呢!面上谨慎道?,“并无,兴许娘娘还无添皇子公主之意。”
柳渊眉头?一皱,回了御书房召李太医,李太医窥见他颇为?苦恼地踱步,也不出声?,只跪着听吩咐,半晌了,他揉了揉眉心,“皇后并无添皇子公主之意,可还有其他法子?”
李太医迟疑道?,“陛下不若与皇后少见面?”
柳渊脸色骤沉,一脚踢了过去,“胡说八道?什么,朕怎么能少见皇后!”
李太医在地上滚了滚,“陛下息怒!”
柳渊呼了口气,挥袖让他下去了,又在房里来回踱步,苦恼到了半夜,也寻不到解决之法,次日上朝,瞥了一眼朝中已婚的?臣子们,若有所思。
下了朝,召了几个?已婚臣子进勤政殿,边批折子边琢磨怎么个?问法,到底不好问,故而好长时间过去了,他还在勤勤恳恳批折子。
臣子们一开?始还屏气凝神?地候着,候着候着惊惶起来,垂着头?把同僚的?情况在心里过了一遍,发觉他们近日也没围在一起犯错,陛下何?故罚他们站着?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柳渊还在发奋图强地批折子,臣子们快要吓死了,忽地殿门?外传来李公公的?禀报声?,柳渊随口道?,“进来。”
白芙扑进来就是一跪,声?音是欢喜的?,“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柳渊怔了一下,随即一股狂喜兜头?而下,他猛地起了身,大步到了白芙面前,“皇后此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