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就是在利用社会上的刻板性别印象施加影响。
比如找不出来什么理由阻止同事升职,就跟上司说她是女人,女人就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当不起大事。
如果因此被找麻烦,还可以四处说:看看看被说中了吧,女人就是气量狭小,只会勾心斗角。
怀月向楚昭摊手:“您瞧,这就是目的。天幕现世,扶苏公子怕是与帝位无缘了,诸位公子焉能不心生想法?”
“您有天幕赞扬过的能力,又有祭过宗庙的特殊待遇,他们背后的母族怎能不想尽办法先将您拉下来呢?”
“至于您能给大秦带来的变革?那又如何与他们家族的荣耀相提并论?”
“更何况,只要您还是大秦公主,您与大秦皇室的利益就永远站在一起。”
“依我瞧,这只怕还只是个开始。”
“眼下只是阳滋公主被推出来挑衅您,接下来恐怕还会有人攻诘粮种不佳,耗费颇靡,或在地方上拖后腿阻碍推行……”
楚昭成功被怀月推衍的八百种糟糕可能性震撼到了。
就,为什么听起来如此经验丰富啊?这些都是她娘经历过的吗?
楚昭这么想了,也这么问的。
却换来了怀月一脸苦笑:“我娘倒是没有,她遇到的麻烦往往比这更加明目张胆,更加肆无忌惮。”
怀月没再说下去,但楚昭懂了。
不是清夫人,那受过这种哑巴亏的就只能是怀月了。
她记得清夫人还有四个儿子……
她安抚般地拍了拍怀月的胳膊。
虽然不知道事情真相到底会不会是像怀月猜测的那样,但她既然知道了这种可能性,就不会不做防备。
三天后,容熙公主的还朝宴在宫中举行。
此宴本意是庆贺陛下遗珠回归、喜得爱女,也贺公主苦尽甘来,身份正位。
若是此宴上还有公主为推广新粮种的献菜,那一切真是再圆满不过了。
唯一可惜的是,拜三天前阳滋公主四处宣扬所赐。
殿下今日要献的惊喜怕是算不得惊喜了。
不少咸阳大小官吏摇头叹息。
许多人心想,无论如何,待会儿一定要表演出惊喜万分的样子,莫要叫殿下难堪。
不说麦能换种法子吃的主意本就是殿下自己发现的,光是殿下的能力就值得大家捧着她。
王老将军拄着拐也来了。
他的小孙子王离在一旁扶着他,嘴里不住嘟囔道:
“您何苦折腾这一遭,有我和阿父代表王家坐镇捧场还不够吗?”
“您本就不剩几颗牙了,那麦饼如此硬实难嚼,哪里配委屈您再吃一口呢?”
他们一家虽说都不认可阳滋公主的行事,但他们对于楚昭卖的关子不是不好奇的。
正巧阳滋给他们家也送了,所以他们还是试着尝过的。
感觉虽说达到了黔首食用的标准,但王离是不喜欢的。
口感过于硬实了,也没什么香味,还不如吃粟饭。
尤其是不方便他祖父这样牙口不好的老人家。
王翦没好气地敲了敲他孙子的脑袋。
宫宴又不会只上一道菜,还担心饿着他不成?
何况他总有种预感,容熙公主没那么容易吃亏。
大宴开场,众臣落座。
众人瞧见各自桌案上整齐摞着的那碟麦饼,不由扶额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