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来不及解释了,你快去找小爱,硝子接到了小爱的求救电话,杰去她那里了!”夜蛾正道还以为电话对面的是五条悟。
“他在之前的任务中杀死了114名普通村民,甚至杀了他父母,高层现已将他认定为了背叛咒术界的诅咒师,小爱有危险,杰现在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喂?悟?你在听吗?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情况紧急,你先赶回去制止杰。”因为半晌没有得到答复,夜蛾正道的声音愈发焦急。
“……夜蛾先生,是我,夏油君现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见识到了。”爱心中笃定,夏油杰正是希望她知道这些才允许她过去接电话的。
她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努力遏制住声线的颤抖:“五条君已经无法战斗了,不要让其他人过来,都会被杀的。”
说完,她果断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键,就像前世用尽最后的力气关死那道阻止露比过来的门一样,她毅然拦在了夏油杰面前,用自己娇小的身体自不量力地与少年对峙。
“小爱,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我走,还是想和我一起走?”夏油杰似笑非笑地看着爱,“既然你不让他人再来插手,看来是不管怎样都决定选我了?”
“夏油君,难道不是你从一开始就没给我其他选择吗?”爱说,“你口口声声说五条君狂妄自大毫不顾及他人,但他从来没有试图去把我逼入如今的绝境,你说他是无所不能的神子,可弑父杀母,用下作的手段铲除可能会成为阻碍的挚友,你才是做了他绝对不会做的事。”
“我只是坚定了我的人生道路。”
夏油杰再次将那只染血的手伸向爱,少年精于格斗技的指腹带着薄薄一层茧,仿佛等了这一刻很久似的,动作极轻柔地为爱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你在为悟哭泣吗?我们两个人相比,你更喜欢他一点?”
爱侧头避开他的触碰:“我为五条君哭,和是否喜欢你们任何一人无关。我只是觉得他这个神子当得怪够呛的,用心喜欢的女孩儿是个彻头彻尾,既不会爱也从未想过去爱他的骗子,真心相待的挚友是个一直对他藏私,如今杀了他还要找理由指点他,将一切错误归咎于他的混蛋。”
“你从刚刚起就一直在假设他能站起来会如何,那你有数他给了你多长时间动手吗?”爱说,“我数了,远超你的预期,是整整五秒。也就是说,哪怕你拿出刀,你挥向他,他都不觉得你是认真的。让他倒在这里的不是你看似周全的计策,不是这把能克制他反转术式的咒具,而是你所谓他看不透你心思的骄傲,是他到死都将你视为挚友的天真!”
此时爱的模样,是夏油杰从未见过的。
或许是刚刚一直在强忍泪水的缘故,那双总是闪烁着绚烂星光的鸢紫眼瞳呈现出森然的暗红色。
白皙的皮肤在脸上几点血痕的映衬下几近透明,仿佛那朵滋生于世人爱意的花终于绽放,却并未如所有人期盼的那样鲜艳纯美,而是盛开在了暴风雨中,摇摇欲坠,却又如同罂粟一般散发着让人战栗的阴寒。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了吗?埋怨我,为他哭,无法理解我,却去理解他?”
夏油杰被她眼中迸射的凌凌寒光所慑,不由后退半步。
继而便看爱从颈上粗暴扯下那条他送给她的项链,直接掷到他怀里。
“你去哪里?”夏油杰将项链攥紧在手心,面无表情地旁观她扛起地上似乎仍没死透的五条悟,“我连自己的退路都没留,你觉得我会给你留退路吗?”
爱不理他,只在心里自嘲,她刚才光说五条悟的神子当得够呛,自己这个神女还不是一样。
早知道还会有第二次扛他的经历,她平时就该多干大米饭多举铁。
“话不是都说清楚了吗,总不能连垂死挣扎都不做就任你杀。”爱拖着五条悟移动到门口,喃喃自语着露出一丝苦笑,“呐,阿库亚,露比,你们看到了吗,妈妈有为你们努力到最后一刻,至少至少,妈妈真的很爱你们啊……”
爱完全不怀疑手上已经沾满了父母和挚友鲜血的夏油杰会在下一秒出手结束她的生命。
可她预料之中的死亡却迟迟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耳边响起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上次就想问……阿库亚和露比是谁……你为什么要对他们自称妈妈……除了我们的惠和津美纪……你还在外面和其他男人养孩子了吗?”
爱:“……”
不愧是你五条悟,将死之人,遗言是质问同居的暗恋对象是不是在外还有别的狗,身为神子却怎么把逼格掉光也是让你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