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飞雄想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但他贫瘠的词库里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他其实并不很在意,只当做是万里名太疼了,才导致声音变调。
影山飞雄一只手接过排球,另一只手握住万里名的手掌,稍微往上拉了拉,方便自己看。
一片通红,但显然是没断的——这居然都没断?
在感受到指尖那一点薄薄的柔软皮肉的时候,他心里就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了这个说出来会被当做诅咒的想法。
因为万里名的手实在和他的、不,和他所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像。手掌那么薄,却格外柔软,他无法想象她的骨头该有多小多脆。
就这么一双手,居然能接住他的发球?尽管是已经落地后再弹起来的发球,但威力也还是挺大的。
等等,影山飞雄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他看着万里名带着笑意,一点痛意都没有的双眼,问:“你怎么知道这球是我发的?”
他手还搭在她手上,影山飞雄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冒犯或者羞涩的动作,又或者说他已经忘了这件事。
万里名只觉得奇妙。之前补习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一些肢体接触,比如说手会碰到,或者讲题时离得很近。但她那时候心里毫无波澜,顶多暗叹这小子长得是真好看。
完全不会有现在这种灼烧一样的感觉。当然这灼烧感可能是他的发球带来的,不过总之都是他,万里名不太在意这种细节,她自己把这命名为爱的附加作用。
她脑子里想着这些,嘴上却回答:“因为我进来的时候,整个球场里只有你是双脚离地呈跳跃状的。”
影山飞雄接受这个理由,他点点头,想问她为什么来排球部,平时不都是在教室学习。
不过万里名却已经很自然地把手抽出来了,她用轻快的语气道:“不去训练吗?队友在等你。”
在她这种态度下,影山飞雄莫名其妙回忆起了白鸟泽放榜那天,她明明心情不太好,却在看到他时,脸上挂上微笑。
星川真奇怪,明明性格挺好却没有朋友,明明不那么开心,却要看着他笑。
他点点头,往场内跑的时候,脑子划过这个想法。星川,真奇怪。
万里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太在乎,因为她只是想看看影山飞雄而已,他对她的态度和想法重要,但又不那么重要。
而早在影山飞雄冲到她跟前的时候,万里名就注意到了他身后排球部众人或震惊或好奇的目光。
万里名稍微有点在意。在乌野的女经理走过来表示带她冰敷手掌时,她欣然同意。
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早就摸清楚了排球部每个人的班级姓名,知道眼前的经理叫清水洁子,是三年级的学姐。
“抱歉,我原本想悄悄进来看的。”没想到会刚好碰上影山的发球,还恰好往她这边弹。
经过她这一打岔,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训练节奏。
清水洁子微微摇头:“没事,他们不会分散注意力的。”
清水学姐的这种信任万里名不太理解,但她很喜欢。影山现在也是乌野排球部的一员了,他也是被这样信任的。
她于是问:“我能偶尔来部里看一看吗?”
影山飞雄在打球的时候,会进入一个在万里名看来很玄妙的状态,她觉得这个时候的影山简直帅到爆炸。
万里名看影山飞雄的眼神只稍微掩饰了一下。
是那种除影山自己以外,其他人都能看出她想法的眼神。
但在和月岛萤对视上的时候,她又立刻转移了视线,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