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就是……」白凝风顿了顿,「阿瑜,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心头一紧,姜瑜的喉咙忽然有些乾涩。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这么问?」
「以前我不确定,但这次你这样,我就敢肯定了。」白凝风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哪有什么病是发作这么突然,反覆无常,严重些还要伤害自己的,而且表哥和我说,你本就没什么事。」
姜瑜敛眸沉默,良久才低头笑了下,「别问了。」
闻言,白凝风拉着她的手很轻地「嗯」了一声,往她身边又靠近一些,低声道:「阿瑜,虽然我九……十五岁就认识你,可是关于你的好多事我都不知道。」她顿了顿,闭上了眼睛,「但也没关係,我白凝风交朋友靠的是心,我和瑾安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的。」
今日的白凝风难得正经,说话的语气很轻,却格外坚定。
「还有表哥,这次你受伤,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很难过的,比你想像的要痛苦多了。」
「你不知道吧,其实你不是睡了一下午,是睡了两日,现在……刚过子时,你醒来之前,他才刚走,被我逼去休息了。」
一字一句,很轻,落在心底却重如磐石,姜瑜的胸口莫名发闷。
「阿瑜,他真的很在乎你,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白凝风握着她的手,泪眼斑驳,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这么下去,他会疯的。」
这是她睡过去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可姜瑜想了整个后半夜,还是没有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到现在,一直,会疯的。
她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将脑子里所有的记忆全过了一遍,却从来不记得自己从前见过苏清允。
会不会是白凝风太困了,记错人了?至少姜瑜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天光亮起,约莫寅时,她的房门被轻轻打开。
兴许是已经睡了两日的关係,哪怕一夜没闔眼,姜瑜也并不怎么累,很快回过神闭上了眼睛,故意将气息拉得平稳绵长。
来人关上门,轻轻走到榻边,带着凌兰清淡舒服的香味,像是愣了下,然后轻声叹息。
白凝风抱着她腰的手被挪开了。
没多久,姜瑜又感觉自己还疼着的那隻胳膊被小心捧起,纱布渐渐松开,血被一点一点擦乾净,随后,冰凉的触感染上那道狰狞的伤口。
姜瑜猝不及防,没忍住抽了下手,那人的动作顿时停住。
屋内一片寂静。
过了半晌,他才又继续动作,将药膏一层层盖过那道血色的伤痕,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处理完伤口,那人将她的胳膊重新放回被子里。
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姜瑜无声睁开眼,透过晨光映在窗纸上的影子,看见那人微微抬头,看了眼簷下那枚香包。
他的身影顿了顿,然后转身离开。
之后的两三日,苏清允都没有再来找过姜瑜,反而来了一个姜瑜没有料到的不速之客。
算……算是吧。
总之看着楚元燁束着高马尾笑着站在她门前挥手的时候,姜瑜是很想直接将门甩上,给他一个闭门羹的。
「早啊,姜姑娘。」黑袍少年笑嘻嘻道。
身后的姜瑾安和白凝风则表情古怪,就那么乾站着,也不说话。姜瑜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皱眉道:「干什么?上次跟你说话没听懂?」
「上次?上次说了什么?」楚元燁睁着眼睛,一脸疑惑的样子,「哦,上次不是说了我来找你玩吗,这就来了。」
「……」
姜瑜沉默片刻,探出头看向后面那两人,「那你们两个呢?」
「来……看热闹的。」姜瑾安老实道,「元燁哥说带我们去踏青,我看凝风姐也去,就答应了。」
姜瑜不可置信地看向白凝风:「不会吧,你也是被踏青这个理由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