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眼,看着苒悉的侧脸,月光洒在睫毛上,仿若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随着苒悉轻轻颤动睫毛时,好似扑簌簌落下许多碎光。
苒悉感受到她看着自己,于是也侧过眼,与她对视上,曲新衿喉咙应了声“嗯”,将眼别开。
不久后,隔壁响起古筝弹奏的声音。
也可能不是隔壁,隔着距离,她们这边听得隐隐约约,不是太清楚。
苒悉安静的听了会儿,跟曲新衿说:“好像弹的是水调歌头。”
曲新衿声音很轻,“应该是。”
她们看着月亮,就这么坐着时不时说点话,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隔壁的古筝声停止。
苒悉靠在她肩膀上,打个哈欠,半阖着眼,到后面慢慢的彻底合上了眼。
曲新衿小心的伸过手臂,扶住了她另外一侧的肩膀,苒悉突然说话,“你想回去睡觉了吗?”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曲新衿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困了进去睡觉吧。”
“好。”苒悉站起。
在寂静的夜晚,她们的聊天声犹如私语呢喃,淡淡的,柔柔的,延绵至梦乡里-
第二天回去,曲新衿在电话里跟萧晃珊说道:“出来么?我请你吃饭。”
昨晚她和苒悉的住宿费,以及桂花酒的钱,萧晃珊说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给她们免费,曲新衿给她钱她不收,于是只好说请她吃饭。
“那出来喝酒呢?”曲新衿倚靠在阳台栏杆边上,眺望着不远处,想起上次萧晃珊在拉吧泼钟露蓉酒的一幕,于是说:“要去上次去过的拉吧喝酒么?还是想换个地方?”
没想到萧晃珊回答:“上次的就行。”
曲新衿有点意外,“行。”
“带上你昨晚的那个朋友。”
因为不确定曲新衿和苒悉是什么关系,所以说朋友是最为保险的。
“你问问她是不是落了样东西在我这边,一把木梳,或者是不是你的?”
“你拍图片发给我看看,但应该不是我的。”曲新衿回答道。
片刻后,萧晃珊把图片发过来,曲新衿看了眼,是一个很精致的盒子里躺着一把木梳。
一开始阿姨进去收拾屋子发现这个盒子的时候,以为是空的,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把刻着繁复花纹的木梳。
曲新衿把图片发给苒悉,苒悉看到消息后捂着脸,其实这个木梳,是她打算送给曲新衿的。
前面听别人说,木梳在古代可以被当作是定情信物,代表着思念,代表着你和送你这把梳子的人关系密切。所以她就买了。
然后在曲新衿约她出来赏月的时候,她脑子一发热,觉得在月亮下表白挺浪漫,因而便将木梳带上了。
可到了萧晃珊那里坐着喝桂花酒的时候,她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觉得送木梳未免太草率,还不如送戒指。她纠结了半天愣是没把话说出口,最后干脆想着算了。
她当时决定得太突然,应该再好好准备一下的。
但她当时一直把木梳的盒子放在随身携带的包里,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在那里。
她极力思考着,昨晚自己什么时候把木梳从包里拿出来的,好像是曲新衿睡前去刷牙洗脸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来看,后面曲新衿从洗手间出来,她下意识的紧张的把盒子一推,推进了旁边隐蔽的柜子角落,后面她可能给忘记收拾回包里了。
【嗯嗯,是我的。】苒悉将这条消息回复过去。
曲新衿:【你身上怎么会带着一把木梳?】
苒悉:【我包里放着的,昨晚出门前忘记拿出来了。】
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了过去。
曲新衿:【嗯,晚上出来喝酒么?到时候萧晃珊过来把木梳给你。】
苒悉打字:【好。】
傍晚吃过饭后,苒悉就出门过去拉吧了。
但她在拉吧附近下车的时候,看见了孟沁缘,孟沁缘在便利店里面,和朋友一起,也看见了她。
等她出去后,孟沁缘跟同学说了声,跟着出来。
到拉吧门口的时候,苒悉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朝她说,“你跟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