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调查,”袁珩语气低沉:“那护工是薛金玲找来的,日夜看护在袁启安身边,我怀疑袁启安这半年来病情加速恶化也跟他脱不开关系。”
萧谨川皱起眉:“袁启安留给薛金玲的遗产足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没必要为此铤而走险。”
袁珩摇头:“那个女人习惯于攀附,她的安全感来自于身边的男人。袁启安死了,她想要倚靠袁烨,发现这个儿子不能让自己如愿时,就会做出偏激的举动。”
萧谨川不知道袁珩对弟弟的感情,但他以己度人,担忧道:“你兄弟那边……”
袁珩抚摩着萧子昱的后脑勺,感受着他在自己怀中轻浅的呼吸,眼神中多了几分狠厉:“不管袁烨如何,我都会让薛金玲付出代价。”
到医院之后,萧子昱先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本来怀疑骨折的左臂其实只有轻微的开裂,医生拿着片子不住感慨:“这小伙子虽然瘦,但骨密度大,结实着呢,抗躁。”
袁珩陪在一边放下心来,嘴角认同地翘了翘:“是挺抗躁的。”
萧子昱瞪了他一眼:“要不然袁先生先出去?”
袁珩捏捏他的后颈表示道歉。刚才在他怀里还小鸟依人,这会儿缓过劲来,又长了不少本事。
检查下来没有大问题,但医生建议住院打两天消炎针,身上挫伤的地方太多了,容易感染。
从急诊室到住院处还有段距离要走,萧谨川不知道去哪儿借了把轮椅,推着萧子昱路过骨科门诊,听到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一嗓。
袁珩那暴怒中的几拳,直接把护工的肩胛震裂了,打钢钉前得先正骨,四五个警察帮忙按着,仍疼得他不住挣扎。
实习警察看到他们,百忙之中转头招呼了声:“萧先生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萧子昱的脸色苍白,笑容还有些虚。
护工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破口大骂:“你们姓袁的蛇鼠一窝,不得好死!”
袁珩脚步一顿,看向他肿成猪头的脸,往急诊室方向迈去。
跟袁珩相熟的警察赶紧过来拦着:“袁先生,在烂尾楼里他算是持械绑架,你殴他是正当防卫,现在他没了活动能力,再打他当心被反咬一口故意伤害。”
袁珩没有再出手的意思,漠然站定了,眼神冷如钢刀盯着破口大骂的人:“那可以看看谁的下场更惨一点。”
回到住院部,打上消炎针,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萧子昱被绑架的消息尚没传出去,只是他突然缺席星月盛典,引发了媒体的猜测。连罗力都被蒙在鼓里,只知道萧子昱身体不舒服,让工作室发了微博澄清。
输液里有镇定剂,萧子昱沉沉阖着眸子,像是睡着了。
萧谨川在病房里盯着,袁珩一通通在外面打电话,薛金玲在第一时间被控制了起来,护工治好伤后也会被拉去审问。参与行动的绑匪被一网打尽,好几个都有案底,其中两个还是护工当兵之前的兄弟,手脚都不干净。
挂断电话,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袁珩回到病房,这才有时间打量自己。衬衣领子歪着,大衣上全是灰尘,他不甚在意地抽出领带,松了领口,看向坐在陪护椅上的萧谨川:“今晚我在这里守着他,萧先生没订酒店的话可以先去万怡落脚。”
萧谨川看着病床上的人,刚寻回萧子昱时,他总以为流落陌生的时代,有了自己照应,萧子昱会好过很多。却没想到他身边俨然有了一株参天大树,遮风挡雨,反而将他这个兄长衬得微不足道了。
萧谨川站起身,突然有了某种类似女大不由娘的微妙情绪,人还睡着,他不想同袁珩拉扯:“那我先走了。”
萧子昱已经换上了病号服,身上受伤的地方擦过药,袁珩洗了一块毛巾,突然说道:“明天早晨没什么事的话再过来吧,他醒了可能要见你。”
萧谨川怔了半秒,回头同袁珩对视,半晌后者扬了扬手里的毛巾:“我要给他擦下身上。”
言外之意,你这个大哥现在可以回避了。
萧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