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笑道:“怎么这样问?”
邵云舒抬头凝视着风华双眸:“你好像有点不开心,这几日师父看上去也心事重重的。”
果然,就别想有什么事能瞒过师兄。
风华整理了下邵云舒身上的狐裘,脸色略有沉重:“父亲查了南泽,他的来历和他所说的对不上。虽然这段时间他并未接触宗内太多事务,也没有做出什么越矩的举动,但总归不太放心。”
一听见南泽这两个字,邵云舒脸上瞬间褪去血色。他没告诉风华,除了南泽这个人带给他不舒服的窒息感外,自南泽来了宗内后,之前所缠绕他的噩梦再次增多,几乎每晚都有那些破碎不堪、令人作呕的画面。
他有想过是不是和南泽有关。
可他素来不会平白无故冤枉别人,那些梦没有来由,也没有任何熟悉的场景,更没有发生任何梦中的事。他若因为一些没有头绪的事情莫名怪罪一个人,并非他的作风。
如今确定南泽此人有些问题,一时间他竟不知是喜还是忧。
“别怕。”风华还记得之前师兄说过他害怕越南泽的事,温暖的掌心捂住冰凉泛白的脸颊,她哄道:“只是查不到他的来历,不知他目的,所以未免有些担心。毕竟他在宗的时候,和四师兄五师兄走得这样近。”
半真半假的话一出,邵云舒没再多问。
从搬入药峰再从药峰,从初秋到深秋再到初冬,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
风华的修为一日千里,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出窍晋升到分神巅峰。这个修为早已比前世越南泽前来屠宗时的分神修为高出整整一个大阶。就算在风承宗这等大宗,至少也是长老级别。
但风华仍旧没有半点安心。
她见过古族的强盛,这一世她得了许多重宝,尤其通髓根。若再给他们一百年,或许整个风承宗还有和古族一拼之力,但现在还是太快了。
至于邵云舒,在体会过一次炼心阶后,觉得炼心阶对自己尚且有帮助,于是身子一好又去了趟。
结果这次一群亲传弟子、长老们团团围着他,那样子像极了看什么易碎的瓷瓶,先别说邵云舒本就脸皮薄,就是皮厚的让这么乌泱泱地围着也不好意思。
最后还是风华好笑地赶走这些人。
第二阶的压力是第一阶的双倍不止,这一次邵云舒用尽全力,险些昏倒都没能成功踩上去。但他并未气馁,只是苍白着脸靠在风华身上,任由风华扶他回去。
不止炼心阶,邵云舒还学了些防身的剑招。纵然他的剑没什么力度,对手随便用点灵气就能瞬间制住他,但聊胜于无。
这样几个月下来,邵云舒的身子在他自己安排的计划中出乎意料地调养好了。虽说依旧清瘦单薄,但总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着凉。
门内许些弟子已经利用传送阵转移出去,外门弟子许多也出去接了任务,偌大的风承宗在不知不觉中竟变得有些冷清起来。
至于宗外,自越南泽离开后,似乎点燃了引火线。外界层出不穷,出没于各种秘境中寻不到来历的强大散修越来越多。
风华很清楚,这些人全是古族的。
这日,一封镶金请柬由天衍宗的弟子恭恭敬敬送来风承宗,邀请风承宗的下个月参加天衍宗宗主寿辰庆典。
请柬上言语诚恳,和别的请柬并无不同。
天衍宗。
先前应家易天琅因之事被风华所伤,天衍宗暗中埋伏想击杀风华。谁料之后在丹修秘境中,易天琅反被风华杀掉。
听闻得知独子身死的天衍宗宗主心境大跌,连着修为受到影响,发誓定要找到凶手为易天琅报仇。因风华隐藏了修为,所以天衍宗并未怀疑风华。
而安静了这么久的天衍宗,突然要大张旗鼓的置办庆典。
“还邀请了哪些?”
“前十剩下的八位全邀请,除此之外还有三百宗门、两百势力均收到了请柬。”
这样看来倒并未有什么奇怪之处。
风承宗宗主还得负责弟子转移一事,宗内正是需要宗主坐镇的时候,半点脱不开身。再则天衍宗与风承宗不和修真界众所周知,宗主没必要亲自到场。
上次应家结契大典,由邵云舒带着诸位长老亲自到场,若这次邵云舒不去,只怕会落人口舌。
收到请柬后,仔细商议一番,原定还是由风华陪同邵云舒以及长老一同前去,可风华莫名有些不安。
越南泽在外,古族的人又大肆出没,加上天衍宗和风承宗本就有过节,此次大典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不行,大师兄去我不放心。”风华直接对风承宗宗主道:“大师兄体质特殊,如今古族人猖獗,能不露面再好不过。”
风承宗宗主点头:“你呢?不如你和小舒一块留在宗内?你火灵根的资质太招眼,我担心古族的人会对你有怀疑。”
风华摇头:“若天衍宗真的搭上了古族的人,要想知道古族下一步的打算,这是难得探查的机会。而且这次大典上邀请了这么多势力,不论古族还是天衍宗至少明面上不敢动手。倘若我藏在宗内,那真是眼瞎耳聋,对古族一概不知。”
风承宗宗主眉梢拧紧,他不赞同风华去,但他清楚风华说得再正确不过。我在明,敌在暗。天衍宗要真是安安分分办大典就算了,若古族想接天衍宗的手做些什么,他们也好有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