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些闷热,萧时善捏着衣襟呼扇了两下,颇为不解地道:“既然?如此,为何?还会下这样的决定?”
她甫一靠近,李澈便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幽香,他缓缓收拢手指,抓着圈椅扶手缓缓道:“话语权一向掌握在位高者?的手中。”
这话倒是不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说了算,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一旦下了这个决定,后面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
“那匣子?珠宝又是怎么?回事?是拉拢还是试探?”总不能是谄媚献好,二?品大员还不至于如此。
“一半一半吧。”李澈随意地道:“既然?是给你的,大可以?放心收下,如此也能让对方放心些。”
萧时善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倒不是见钱眼开,而是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看来他跟总督衙门那边正相互防备着呢。也不知是为了何?事才会叫总督大人既拉拢试探又心怀戒备,她兀自想了想,只觉得前路漫漫,阻碍重重,好在她在这边待不久。
萧时善还想再?问?,却?听他忽然?说道:“去添壶水。”
他低敛着眉眼,声音里有?种极力压抑的平稳,仔细去听时,似乎还有?丝暗哑。
萧时善疑惑地看了看他,这是要促膝长谈的意思?如此想着,也没在这点小事上计较。
房里的双耳铜壶常备着水,她把铜壶捧过来,打开壶盖,往茶壶里倒了些水,水流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屋内的气氛莫名,萧时善倒着水,心中若有?所觉,不禁歪头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的额头微微汗湿,身?体也有?种奇异的紧绷,她心下奇怪,这般瞧着,竟一时忘了移开眼。
铜壶里的水汩汩往外流,沿着茶几流淌下来,李澈抬了下眼,伸手按住她手里的铜壶,侧头看了看她,“发什么?愣?”
萧时善低头一瞧,壶里的茶水溢了满桌,幸亏铜壶里的水是温的,若是滚烫的热水,保准要烫到手,她赶紧抽出手帕,弯着腰肢去擦水。
擦了几下桌子?,她的动作微顿,忍不住再?次看过去,跟他的视线触碰到一起?,他看过来的眼神很是寻常,仿佛是波澜不兴的平静海面,深不见底,叫人无端的心慌意乱。
静默了一息,萧时善头皮发麻,抿了抿唇,忽然?把铜壶往他身?上一推,扭头就跑。
怎么?说也是做过两年夫妻,在某些事上,不说是了如指掌,但也有?旁人不及的敏锐。
急匆匆地往门口跑去,刚迈出里屋一步,没等她松上一口气,一只手从?身?后伸来,环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拉了回去,还顺带踢上了里屋的门。
萧时善心头乱跳,脚不沾地,她踢腾着腿,愤愤地去扯他的手,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此刻的体温过高,呼出的鼻息也有?些灼人。
她早该瞧出他不太对劲儿了,不知是他掩饰得太好,还是她当真如此粗心,竟让他唬到了现在。
李澈托着她的腰肢,把人提溜到茶几上,手轻搭在桌边,将她禁锢在身?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跑什么??”
她挪了挪身?子?,大腿一侧挨到了他的手,过高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她瞬间缩了回来,双腿夹紧,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中暑了?”
李澈身?上的衣袍被打湿,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没入里衣,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没有?。”
萧时善坐在茶几上,明明坐得比他高,愣是有?种被他按在利爪之下的紧迫焦灼,她心如擂鼓,目光游移,呼吸也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夏日天气炎热,萧时善自个儿在屋里时只穿一件素纱单衣,出门便在外面再?套件薄罗衫子?,一头乌发全部挽成发髻,簪着几支茉莉花簪,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颈子?,细腻光滑的雪肌浮动着动人香气。
李澈凑近了几分,埋首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嘴唇沿着她的颈子?往下移动,“不是中暑,是□□。”
萧时善被他摁住了脊背,他的身?体把她烫得一哆嗦,从?脊椎骨窜上一阵麻意,这样的温度骤然?贴近,差点让她轻哼出声。
他的身?体滚烫,两人这般挨在一起?,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她扭了扭身?子?,越想推开他,手里越是使不上劲儿。
他紧扣着她的腰肢,嘴边的话被他的吻堵了回去,全成了含糊的哼唧声,萧时善恨恨地挠了他一把,她这会儿已是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问?他怎么?会中□□。
李澈任由她发泄,却?没有?退开半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胸前,萧时善有?些受不住,羞恼地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捞进怀里,紧密地相贴。
没有?耐心的人有?时候很难容忍那些耐心绝佳的人,尤其是对方把那份耐心用?在自己身?上,更是叫人抓狂。
空气闷热湿潮,萧时善仰起?脖子?,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抚摸,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从?身?体深处钻出。她紧咬着唇不吭声,仿佛是条被丢在砧板上的鱼,头上的一刀迟迟不来,这颗心就一直悬在上面。
她难耐地扭了扭腰,真不知道到底是谁中了药,他既然?这么?能忍,怎么?就不能继续忍着!
李澈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划过她的身?前,身?上的水珠蹭了她一身?,他吻着她的肌肤低声道:“阿善,帮我。”
萧时善的面颊潮红,红唇微张,细细地喘着气,低头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抬起?双臂,安抚般抱了抱他。
第一百零六章
头顶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推开了半扇,傍晚的风轻轻柔柔地吹拂进来,多了?丝令人贪恋的清凉。
萧时善的眼睫颤动,视线里是雕刻着仙桃葫芦的窗棂以及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偶尔有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过,转瞬之间消失在天际。
她的上半身躺在茶几上,一双骨肉匀称的腿儿无处着落,裙摆滑落到地面,露出一截裹着白绫袜的纤细脚踝,衣物磨蹭间,她拱了?拱身子,足尖也不?自觉地绷了?起来。
茶壶歪倒在椅子上,沏好的茶水流淌到地面,室内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茶香,将唇间的细微声响掩盖在水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