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
钱玉询轻嗤一声,抬手将桌案上放着的药端到林观因身边。
“你骂我?”林观因气笑了。
看来绝交三分钟还不够,应该把时间再延长一点!
“你看不出来这不是我的剑?”
他的语气又委屈起来,像是承受了极大的不公。
林观因侧头,往他身后的桌案上又看了看。
果然不一样,这把剑柄可不是之前用破布绑着的样子。
但他委屈什么?
“……那个、七哥的?”林观因猜测。
钱玉询终于扬起笑来,坐在她身侧,将药碗放到她手中,“好聪明。”
“……”林观因对他这种洋溢着温柔亲近的笑容有些接受无能,心中还是对他那句话耿耿于怀。
她把他当朋友,他还想着让她去死。
这是个人都接受不了的吧!
“你不高兴,为什么?”钱玉询直直盯着她,将她看透:“从你醒来,都没有看过我。”
林观因不理他。
之前她老是看他的时候,他不乐意。现在她不看他了,他还是不乐意。
她捏着鼻子,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钱玉询见她挤眉弄眼,被药苦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他以极快的速度朝她嘴里塞了颗蜜饯。
酸甜味的梅子中和了口腔中扩散的苦,林观因嘴里含着蜜饯嚼了又嚼。
钱玉询的视线落在她双腮上,一鼓一鼓的,和进食的兔子有什么区别?
林观因下意识将空碗递给他,钱玉询垂眸看着手中的空碗走神。
“药里有毒。”他冷冷道,语调中却有着藏不住的小欣喜。
他好像是把她在当竹篓里的兔子一样逗弄。
“哦,”林观因顺势躺下,“那我就躺着等死。”
她侧头,见着钱玉询拿着碗放到桌案上,他的薄肩微微颤抖。
他又在笑她。
林观因狠狠睨了一眼钱玉询的背影,他倏然转过身来,“放心,我不会杀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少现在不会。”
“……”林观因咬了咬唇,别过脸去,不理会他。
窗外一片漆黑,唯有屋中点着一盏烛台,钱玉询坐在烛台下在他的手札上涂涂画画。
他的玉冠映着微微摇曳的烛火,乌黑的长发宛若绸缎一样精致,指尖轻轻敲着他手中的笔杆。
林观因猜,那个七哥应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