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春日长(结局下)
柔软的声像是细密的针,刺在肉上,不烈,但很细密的疼痛,能勾起他心底的情绪。
他很想生气。
可他不愿对她发脾气。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她后?面的话堵回去,从每一寸雪肌里寻找慰藉,可今夜的她却僵的像一块石头,任由他怎样撩拨,她始终淡然。
“为什么不叫?”他捏起她的下颚质问。
她不是这样的,她是如清新的梨花一般,稍微一拧,便有糖浆一般的鲜美汁液,散发?着清甜香。
宋知枝咬着唇瓣,脸侧埋在枕中,长发?遮住大半容色,露出一截紧紧闭着的下?巴,每一个动作都?写满了疏离。
储司寒看她半晌,沉默翻身?下?床。
他站在床边看她许久,宋知枝始终阖着眼帘,不曾看他一眼。
储司寒手一拂,架子上的花瓶坠了地,成了齑粉。
这么大的动静,廊下?的张宝都?吓的跪下?来,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手盖在脸上,像个木头,没有一分动作,连一个眼神也吝啬。
张宝跪在地上,目光垂着看着鞋尖从面前走过都?感?觉到?一股子压迫感?从面前闪过,等人?从面前走过,他起身?,眼皮一跳,匆忙又?折回去拿了裳衣追出去。
“王爷,衣裳——”
储司寒这才发?现,他上身?只有一件对襟半开着,所幸裤子还是好的。
给她气昏头了!
心里的火气总要有地方撒,储司寒抬脚就?给了张宝一脚,“都?拿过来。”
蓦的想起来宋知枝那个样子,又?给叫回来,“叫宫娥进去拿。”
这一脚不算使出力气,张宝并不算疼,利索的接过宫娥捧过来的衣裳服侍储司寒穿上,储司寒阴沉着一张脸,大步离开。
宋知枝听见他脚步声走远,撑着身?子起来,捡起地上的衣裳想穿,才发?现已经没几件好的,裙子被撕的成了碎步,而那件木樨绣文肚兜淋漓湿儒,也是不能穿的。
碎瓷片落了一地。
她苦涩一笑,如今,她的胆子也大了,敢故意气他了。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这回不会再来了吧?
最好将她忘了。
她永远都?不会再连累他了。
他中毒的事情是假的,可她的崩溃是真的。
她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他,害他,将他留在危险中。
宋知枝抱着被子,麻木的看着窗外的月亮,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一盏灯从头顶放下?来停在她眼前,是一盏虾灯。
她回头,是储司寒,他手里还提着一盏蟹灯,昏黄的灯光倾泻,映出他清俊不凡的五官。
“还有——”他说。
他将虾灯塞给她,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硕大的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各色小吃,因为是在胸前护着,此时还是温热的。
他不是生气了吗?
泪珠子啪嗒掉下?来,她问:“你出去,是去买这些?了?你不是生气了吗?”
储司寒绷着一张脸:“吩咐宫人?出去买的。”
宋知枝:“宫人?买的,你给揣怀里?”
储司寒不回她,从被子里捉出来她的双足放在膝上,又?从怀里掏出来那对链子套在她腕足上,他摩挲着链子,满意的看了许久,将她连被子都?抱在膝上。
他拿起那些?小吃,一个一个细致的喂她,一举一动温柔如春水,深黑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直将那些?零嘴一个一个全?部喂进她肚里,然后?用帕子细细给她擦拭干净嘴角。
他脑袋顶着她的额头,低哑的声,眼神落寞:“本王杀的第一个亲人?是父皇,他生前一致致力于要杀了我,我的养母从小也致力于杀死我,我的亲生母亲也数次联合外人?要置我于死地。”
“这世上没有人?真心爱我,终于,在今天,有个人?愿意跟本王同生共死,你可知我心里有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