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滑瓢还披着美都的皮子,他是滑头鬼,不仅擅长模糊他人认知,也擅长幻化自身的气息,滑头鬼所幻化的对象,是逼真到本人来了也会疑惑程度。
至于性格?
除了最开始演的那下,之后奴良滑瓢可没隐藏自己对本性,只能说鬼舞什无惨太傲慢,并不屑于去了解美都,也不会去模仿美都。更何况五年过去,美都就算有了变化也很正常。
“喂,恶鬼。”奴良滑瓢压低了嗓音,“你往哪里打呢!”
风又吹来浓烈的紫藤花气味,春日夜晚的寒意还没有散开,天上下起了朦胧细雨,但这些没有引起鬼舞什无惨的注意。
毕竟现在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哪怕下雪也很正常,更别说下春雨了,反倒是紫藤花香让他分了下心神。
奴良滑瓢抓住这点破绽,反射的刀光照亮了鬼舞什无惨的眼睛,在这瞬间,奴良滑瓢便将对方拖入了幻境之中。
阁楼之上,八咫乙君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的战场,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就是这样看着,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月亮已经升到了正中央,四周的山似乎高了些,树木似乎也拔高了许多,鸟雀的声音已经消失,虫鸣声慌而乱,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正在逃离。
下一刻,一声愤怒的惊吼如雷鸣般往四周扩散,是鬼舞什无惨的声音,他道:“你到底是谁!”
他终于在幻境中、与奴良滑瓢的战斗中发现了奴良滑瓢并非美都的事实!
奴良滑瓢轻笑着将脱臼的左肩复原,他伸手抹了下脸上地鲜血,那张瑰丽的面容写满了挑衅:“你猜呀~”
他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个盛了满了清水的平口碗,随后他碗口稍稍倾斜,如同祭酒那般将水倒出一条水线,接着指尖轻轻一弹碗边,以水线为边界开始蔓延起了熊熊大火!
“安息吧。”奴良滑瓢轻声道。
“啊,啊——”鬼舞什无惨的声音在烈火中愤怒地嚎叫,他的身形在烟火中显得扭曲,好像等火结束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中年阴阳师目瞪口呆,他活了半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妖怪,他无意识开口:“这就完了?”
奴良滑瓢看着烈火,一般情况下的话,是这样的。
但是奴良滑瓢的妖火还不够烈,不够狠,不够独特,哪怕有着幻术与‘域’的加持,也没有烧掉一只恶鬼想要求活的心。
碗中的波纹逐渐平静,面前的妖火也逐渐消退,鬼舞什无惨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中年阴阳师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心想:结束了?
“啊啊!!!”石弥丸的哀嚎从不远处响起,奴良滑瓢下意识看过去,只看到了鬼舞什无惨将石弥丸吞吃干净的场景。
奴良滑瓢目光一顿,他握着刀追上去,但鬼舞什无惨心知他继续和这个狡猾地、善用幻术的‘美都’打下去只会是耗费时间,既然这家伙不是美都,那青色彼岸花
总该有个是真的吧!
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他目光看向阁楼上的八咫乙君。
奴良滑瓢:“小心!”
刚喊完,鬼舞什无惨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八咫乙君身边,荆棘触手瞬间将八咫乙君给卷了起来,荆棘刺入了八咫乙君的身体,鲜血一下就染红了荆棘触手。
“主君!”
“主公大人!”
“可恶!放开主公大人!”
紫藤花的味道涌入鬼舞什无惨的口鼻,他有些烦躁地呵斥:“再开口我就把她给杀了。”
“你!”
荆棘触手继续收缩,八咫乙君口中溢出痛苦的低吟,下方的声音霎时就安静了。
鬼舞什无惨这才有心思去打量八咫乙君,他冷笑道:“没想到这一任的当主竟然是个女人,舞什院家的人是都死绝了么。”
没等八咫乙君回答,他突然恍然大悟,说:“杀了你,这个家族对血脉救真正断代了吧。”
“青色彼岸花在哪里?”
八咫乙君口中也沾满了甜腥的血味,她艰难开口:“想知道?”
“咳咳”她难受地吸着空气,“就算死也不呃!”
她的眼瞳瞬间涣散,属于鬼王的血液被灌入她的身体,鬼舞什无惨道:“没关系,我很快就知道了。”
只要八咫乙君变成了他的眷属,她的一切也就对他展开了。
显然八咫乙君也知道这点,她涣散的瞳孔又开始凝聚,整个人开始奋力挣扎,可是她的挣扎如杯水车薪,很快便无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