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出去传话。
不一会儿,太夫人及两位郁氏族老自外?进来,仆从跟随在后,将本就不算宽绰的书房卧室挤满。
郁清珣倚着软靠,抬眼看向进来的人。
太夫人依旧满身华贵,与她同来的族老也?是富贵打扮,三人进来见他醒着,有人惊讶有人松了口气。
太夫人压下讶然,面上惊喜走近,如慈母般关切道:“清珣醒了,身体还好?”
不待郁清珣回答,她先在床边坐下,细声解释道:“你那亲随拦了我,连为娘想进来见你一眼都不许,我实在忧心你,不得已下,请了两位族老过来相陪,你可莫要怪我强闯你书房卧寝啊。”
郁清珣看着靠近过来的人,未答这话。
算起来,他也?有十?二年未曾见她,但再次见到却并无激动与感念,许是那真?相于他太过残酷,也?许是最后那话语太过伤人,以至此时此刻,唯觉冷寒。
“清珣……”
“母亲,恕儿子?身上不好,无法起身见礼。”郁清珣垂眸低头,算是简单行礼,目光又看向同来的两位族老,“七叔,三伯。”
“你身体未好,不必讲什么虚礼。”
“我等也?是听说,你那些亲卫不许府中其他人见你,一时忧心你出事,这才强闯,还望你莫要怪罪。”两位族老回着。
郁清珣大抵猜到怎么回事,目光又转落到太夫人身上。
太夫人端庄雍容的脸上浮满了关切,“你伤可还要紧?太医怎么说?可有什么缺的?我哪儿有支百年人参,让人拿来给你补补……”
郁清珣一一回了。
母子?俩寒暄如常,仿佛未曾有过龃龉矛盾。
等场面话一过,太夫人终是转到正题,“听说你让唐氏将桉儿带出府去,还让棠棠随她娘,改姓了唐?”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惊了惊。
虽然《晋律》有关‘和?离’和?‘妻告夫罪’等条律都有所改变,妻子?可以带走子?女并为之改姓,可当这事真?发生,又觉不可思议。
“是,母亲想说什么。”郁清珣直接开?问。
太夫人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低声劝道:“棠棠乃你的骨血,岂能?跟她姓唐?再说,棠棠随她走了姓唐,你又将桉儿送出去,莫不是想要桉儿也?跟她姓?我国公府未来世?子?岂能?姓唐?这……”
“母亲想如何??”郁清珣声音平淡。
“自是让人将桉儿接回来,我国公府的小?公子?,岂能?……”
“然后让郁四出手,暗害我儿?”
周围一静,所有声响刹那凝停。
毒汤
太夫人?怔了怔,没想他会这么?直接,很?快又嗔怨似地辩解道:“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弟弟?上回那是误会,再说了,桉儿可是珏儿亲侄子,他怎可能……”
“地牢里?的人?已?经指认,就是郁四泄露的消息。”郁清珣道。
太夫人?话语一滞。
旁侧两位族老对视了眼。
“定是她们瞎说!”太夫人渐渐沉了脸,眉头蹙起,不悦道:“你弟弟如何?心善你是清楚的,他从小到大唯你是从,岂会暗害自己亲侄子?你可莫要被唐氏挑拨,做出兄弟相残的事!”
“母亲想如何??”郁清珣紧接着话语,嗓音平淡。
太夫人?闻言,沉着的脸又复和蔼,微笑着轻拍了拍郁清珣手背,安抚道:“我?哪能如何??我?就是为你着想,桉儿?是断不能改姓唐的,他若敢改姓,就将之驱出郁氏族谱,唐氏敢如此上跳下窜,都是因为桉儿?,你若能另娶新妇,她便无法再伸手入我?国公府……”
“母亲如此不顾我?伤情强闯进来,我?还以为母亲是想要我?让位给郁清珏,没想竟是要给我?娶新妇。”郁清珣话里?讥讽满满。
“您是看中那想自荐枕席而不成的江氏江姝琴?”
太夫人?脸上僵了瞬,“你这话……”
“可以,待我?伤愈就娶她。”郁清珣平淡打断。
太夫人?乍喜,“当真?”
这话答得?太快,暴露了心态。
旁侧听着的两族老再次对视了眼,已?明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