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昌王含笑看他一眼,抬手抓起面前桌子上的寿桃酥扔向身后。
冷雨伸手一捞就接了过来,端详了好几眼,自己一个人吧唧吧唧啃了。
泽洲三大家来的代表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一种想吐槽但是已习惯的模样。毕竟泽州乃怀昌王封地,大家对他的随意见怪不怪。
待才子们坐下个七七八八后,怀昌王宣布今日赏梅宴开始。
今日比试乃选题做藏头诗,待段枕歌随意抽了签子,公布题目后,众才子便咬起笔杆子,低头开始做诗。
不得不说,自古以来,文试都没有武试好看。
干看着一群人埋头做题和看着一群人跑八百米的刺激程度是非常不同的。见过御影大比那等精彩赛事,这舞文弄墨的东西便入不了眼了。
段枕歌也不打算在此找任何幕僚,无所事事看着纱帐外冬风吹皱湖面间,他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
冷清风好似发现了,蹲下小声问:“殿下可需毛毯?”
段枕歌有些想笑,压低声音:“你看着我别睡才是。”
哪有皇子在这地方睡着了,御影还递枕头的?说小了是落皇家颜面,说大了这不妥妥的昏君和奸臣吗?
冷清风不明白为什么殿下困了又不能睡,只觉得殿下困兮兮的样子少见,应是真的累了。
段枕歌也确实累了,这几日他都忙着运作辽西的人脉,常忙到后半夜去。白日又得同泽洲三家议事,自然睡眠不足。
好不容易挨过几个时辰,坐上回程的马车,段枕歌便昏昏欲睡,临睡着前,他敲敲车壁,让冷清风进来。
说完,他就裹着碧云准备的厚毯子睡着了。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马车已停不知多久。
他本以为自己又会浅息即醒,没想到竟睡得这么好。
毕竟反派的身躯实在不好,不仅没有半点习武资质,冬日还经常手脚冰凉。可这次,他竟意外觉得周身暖意融融,好似抱了个大型恒温汤婆子。
他睁眼,意料之中看见了银发下独属于御影的金纹黑衣。
果然是冷清风。
他声音从段枕歌耳边传来,有些沙哑:“主人醒了?”
段枕歌眯着眼睛点点头。
他本意只是想让冷清风看顾着,等到地方再把他叫醒。通常这事情归碧云管,但今天碧云不在,他便托付给了冷清风。
没想到,冷清风居然将他捞进怀里,给他取暖。
若是他原本健康强壮的身体,根本不需要任何热水袋。但今时不同往日,段枕歌穿过来多久就冷了多久,抱着这么一个大暖炉,他实在不想起。但又觉得赖在冷清风怀里不太好,于是他动了动,问:“什么时辰了?”
“回主人,快酉时了。”
那倒不晚,自己也只睡了半小时左右。
“主人还想休息吗?”冷清风藏起语气中的期待。
他知道主人困了,却不知道主人连旁人近身都没察觉到,竟窝在自己怀里酣睡。
说起来,他与主人从没如此接近过。想来主人定然十分信任自己,才让自己进来当抱枕的。
冷清风不知道他完全误解了段枕歌的意思,兀自快乐着。
段枕歌看他一下,摇摇头,又闭眼片刻,问:“你觉得热?”
方才一眼看去,冷清风脸颊红扑扑的,许是热着了。
也是,他身上盖着碧云特地准备的厚毛毯,冷清风是习武之人,自然觉得热。
不等他回答,段枕歌又道:“可算是长了些肉,外人看了不觉得我苛待下人。”
行船几日,段枕歌亲自把控冷清风的饮食,督促他好好吃饭,总算是让他比起之前胖了些,抱着舒服得很。
虽然还是比不得御影大比时见到的那般完美,但也不算太过清瘦。
此刻两人身体隔着衣物相贴,他说这话,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冷清风声音都有些僵硬:“主人…喜欢便好。”
单身多年的段大总裁甚至没发觉自己有调戏御影的嫌疑,只又赖了一会儿后,便懒洋洋支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