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力提金也看见了他,冷哼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段枕歌道:“临时有事,来迟了些,两位见谅。”
说罢,他于黎思左手边落座。
冷清风为他斟了桌上的酒,随后退至他身后,一手压住腰间剑柄,双眸泛着冷意看向对面三人。
三人落座,黎思率先发言:“既然人已到齐,那便开始吧。”
乌力提金哼了一声,段枕歌点点头。
见两人同意开始,黎思继续道:“我是个生意人,与二位皆非敌非友。不才江湖上亦有些名号,故为两位做个见证。按江湖规矩,今日之事,言尽于此,绝不外传。若有违此势,我百花楼一百五十号傀儡绝不轻饶。”
乌力提金看着段枕歌,以手抚胸:“向力智美主神发誓,我与我的兄弟谨遵誓言。”
他身后的两名侍卫同样以手抚胸,面露虔诚。
段枕歌本来也想以点什么东西起誓,但一是他也没什么信的,二是总觉得自己说完之后这反派之间的会面可能会画风突变成什么奇怪的□□组织宣誓现场,所以只认真点了点头。
冷清风开口:“我以对主人忠诚发誓,绝不违誓。”
黎思见状,率先举起酒杯。三人碰杯饮完酒后,他示意乌力提金先说。
乌力提金大马金刀坐在原地,看着段枕歌的眼神少了轻蔑,多了些极力掩饰的急切。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传了那些谣言,你也已经当上太子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切了那老东西的脑袋,你给个准信!”
他答应帮助段枕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要陆侯的性命。段枕歌承诺过,等他当上太子,就把陆侯双手奉上。
现在,是段枕歌信守承诺的时候了。
段枕歌没直接回答他,反倒扭头看向黎思,话锋一转:“不知黎楼主对近日南境战况掌握如何?”
黎思收钱办事,自然知无不言:“最近几年边疆不安,南境一直都有出兵挑衅之举。并无特别之处。”
听了这话,段枕歌摊手看向乌力提金,“你看,乌力提殿下,非我不想帮你,实在是你并未达成我的要求。”
乌力提金愤怒一捶桌子,“你说什——”
同时,冷清风拔剑半寸,内力爆绽出蓬勃水气,如巨手盖住整个空间,成功让乌力提金的话噎在嗓子里。
乌力提金大骇:他看不透这纤细中原人的武功,所以一直忽视了他的存在,只以为他是个长得俊俏些的普通侍卫。没想到此人今日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威慑。
而且还是这般内力强横的威慑。
连黎思嘴角边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我当日说得很明白。”段枕歌在长剑清鸣声中微微一笑,对乌力提金道:“你这传闻,需要真到连南境都相信的程度。很明显,现在南境士兵并不认为你们与他们结盟,我如何将陆侯送到你手上?”
段枕歌看向桌面刚才因为震荡而洒出的酒业,微微一笑,“殿下,陆侯战场成名,能让他心甘情愿送命的,也只有战场。挑起战事,他才会出现。”
乌力提金嚣张气焰压低了许多,但仍旧反驳:“你说的倒是轻松,但我们国力不足,南境怎么可能真的相信我们有意与他们结盟?”
“所以啊,乌力提殿下。”段枕歌抬眼看他,蓝眸冰冷得如同北地常年积雪的澄澈天池,“您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能骗得南境出兵。”
乌力提金愣住了。
段枕歌继续说,“以您的地位及威望,只消成功与南境驻军首领联络,加上我安插在南境军中的探子运作一番,绝对能骗得南境发兵,打得大衍边境措手不及。届时,我以太子身份在朝堂举荐一番,陆侯独子定然会被派往边境……”
乌力提金也回过味儿来,接着他的话头道:“只要我能抓住那老东西唯一的儿子,就能故技重施,逼那老东西再次现身!”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堂堂正正击败对方了!
好缜密的心思,好恶毒的计谋。
“但你愿意帮我,必然是为了别的东西。这一次,你想让我做什么?”乌力提金问。
段枕歌道:“我与陆小侯爷关系并不好,只希望乌力提殿下俘获他后,切莫杀了,好好折磨一番最好。”
知道他原来是想借刀杀人,乌力提金哈哈大笑,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一般,“好,我答应你!那刮妲!我敬你一杯!”
段枕歌微笑接受了这个称呼,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冷清风有些不喜这个称呼,但主人并没有要求他再次出手,故他只能静静看着乌力提金背后的两个侍卫,冰冷的眼神愣是把二人的冷汗都盯得流下脸颊。
一切确定,又商量好了联络方式及暗号后,乌力提金带着两个侍卫从酒庄后门溜走了。
待乌力提金走后,段枕歌看向黎思,“劳烦黎楼主从扬州跑一趟,若黎楼主不弃,可住于我府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