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得先回头啊?叶小姐。”
叶伏秋假装听不懂:“你随便提就是,不过分的我都会还。”
他不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握着她胳膊要往外走:“去医院。”
“干嘛去?”叶伏秋往后退,拉住他。
“骚扰你的那个在哪儿?”他问。
她预感不好:“怎么?”
祁醒闷着胸口,说话间吐出一口白雾,用沉着压着不悦,很认真:“他就跟你要了一千块钱赔偿是吧。”
“我给他一万块钱,你再打他十次。”
说完,他真要拉着她出去,叶伏秋没听说过这么荒唐的做派,终于是笑出一声,“你别,你。”
“你这样才真是地痞流氓了。”
祁醒回头,看着她眉眼舒展的模样,虽然眼底还有些红,但和刚刚那副忍耐受屈的模样倒是不一样了。
他低头,费解道:“他不敢闹大只要一千块钱了事,说明心虚。骚扰你第一次的时候,你就该往死里打。”
“是。”叶伏秋望着他眼眸,点头:“我后悔了。”
祁醒这才勾起唇边,黑目熠熠,“解气吗?”
经过打斗折腾,她头发也乱了,衣服也不算整齐,更别提身上还有什么力气。
不过叶伏秋的眼神却燃起了零星光点,再次点头,说话都有了底韵:“解气。”
说实话,她现在无比畅快,不知道是为什么。
叶伏秋本以为自己能一直忍下去,忍所有不公,忍他人对自己的欺压,忍着所有压力生活。
便宜房子不好租,邻里关系不能闹僵,她不忍,后面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但是今天,那根紧绷的弦不知为什么,说崩就崩了,崩得彻彻底底,不顾后果得任由自己发泄。
她接着骚扰自己的邻居男,几l乎把这些年好多压力,全都发泄了出去。
畅快得恨不得想立刻去买一瓶冰啤酒一口灌下。
本来孤身一人坐在冷嗖嗖的派出所单间时,被民警数落的时候,她确实觉得自己冲动了,自己不对。
可就在祁醒毫无预兆出现,替她签了担保,叶伏秋又突然觉得。
自己凭什么就错了呢。
这些年,她都错过什么呢。
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叶伏秋看着长身颀立的他,依旧天之骄子,卓尔不群的祁醒。
明明白白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人都是向光而行的。
他的出现,带给她的不只是无法抑制的动心,还有正在复苏的意识。
她曾经,想自由,想精彩,想为自己活一次的那股意识。
这才是祁醒这个人可怕的地方。
他的出现,在悄无声息的,一步步掀翻她用无数灰暗和麻木建立起来的,已经接受的生
活规则。
她这张瘦弱的脸上始终盛着一双倔强的眼眸,祁醒看着她,说:“别忍。”
“有时候爆发不一定会把事情搞砸,忍耐,也未必就能保护安稳。”
叶伏秋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只是晃动着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