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和阿姨们一齐恭喜她:“生日快乐——!”
靠在楼梯边刷个存在感的易慎默默鼓掌,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祁醒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茶杯,回头看她,噙着很淡的笑意。
表面是隔了很多天没见的客气和疏离。
装得实在像。
可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餐厅的盥洗室急促地接吻。
叶伏秋仓促躲开他的注视,看向梅阿姨,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谢谢阿姨。”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一家人不说客套话。”梅若牵着小姑娘到里面看礼物,然后知会厨房可以开始上菜了。
“来,全家人都给你准备了礼物。”梅若把带到蛋糕桌前,然后对两个儿子说:“你俩先上桌等着。”
“阿慎不懂这些,我怕他乱买弄得你不满意,索性就我来做主了。”梅若打开盒子,给她看:“女孩成年以后,怎么能没有自己的香水呢。”
“香水,口红,可以不用,但必须要有。”她又打开另一个盒子:“还有正装,皮鞋,这种衣服是平时最不会买的,但是一旦需要,根本来不及准备。”
说完,她拿起最上面的礼盒,“这是阿醒给你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梅若扭头,“现在让小丫头拆开看看吗?”
英国的十一月,日出时间晚至七点,此时整座庄园仍在沉睡。月亮清冷地挂在崇山峻岭,清辉洒落在广袤的松林、草坪、花丛,间或有飞鸟越过。
她几乎以为自己幻听,直到看见远处身形高大的男人。
看不清面貌,漆黑的头发正往下滴水,身上的油蜡风衣也湿透了。
在她发怔的电光火石间,男人抓住她的手肘,用力将她整个人从围栏旁边拽了下来。
叶伏秋脸色一变,甩开他,“别管我!”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手一松,捂住胸口倒了下去。那手掌下方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正在源源不断地流血,几乎染红了附近的地面。
看他的第一眼,她仍未从生与死的边缘走出。直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映亮了男人的侧脸,她恍惚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聂西泽。
再度迈上台阶的脚步停住了,她俯下身,在第二道闪电中看清了,虽然很像很像,但他并不是西泽。
他不是西泽。
因为西泽是不驯的游侠、山间的风。而眼前的这一位,即便鬓发湿透,气场也透着属于上位者的秩序和掌控感。他赤手空拳和深渊谈判,把她的灵魂不由分说地拉了回来。
深吻之后,他笑话她:“午觉没睡醒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晚上我妈给你煲了汤,你最喜欢喝的那种。”
叶伏秋眼底倒映着他的脸庞,抚摸着他每一寸皮肤,目光摇曳不敢置信:“我回来了吗?我是,回来了吗?”
祁醒哧笑一声,捏住她鼻翼,故意让她憋气,使坏着:“还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啊?”
“再胡言乱语,我让厨房多给你做点补脑子的得了。”
说完,他把她提到怀前,故意让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祁醒伏在她耳畔,暧昧暗喻:“或者等晚上,我给你单独补补。”
叶伏秋被臊得热了脸,推他:“你又这样。”
她努努嘴,“你当我是说梦话好了,你快下去帮忙,我要再看会儿书。”
“行啊,现在还会使唤上我了。”祁醒这么说着,却老老实实起身,走之前还使劲揉揉她头发:“看累了就下来吃水果。”
叶伏秋脸蛋上鼓起窃喜的弧度,扭回头重新打开书。
就在这时,书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嘭”的倒地声。
她转头,瞧见刚刚还调侃自己的人,此刻静静倒在地上。
天地瞬间颠倒塌陷,叶伏秋惊慌大喊:“祁醒!!”
她跑过去跪倒,把人扳过身子,吓得尖叫一声。
地毯上的鲜血洇开了一大片黏湿的神色痕迹,祁醒脸色苍白已然是死去很久的样子,而他的手就握在,插入他心脏的那把刀的刀柄上。
轰然间——诸多杂音充斥她的大脑,整个空间也开始变形,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