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倔强地看着他,问:“你会骗我吗?”
宋斯年立刻回答:“当然不会。”
宋卿“嗯”了声,低下头来,一动不动的。
宋斯年看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恨祝遥恨得咬牙切齿,皱眉说:“哥哥从来不反对你谈恋爱,男女生都好,但我希望初恋对你来说是美好的,如果一段感情带给你的回忆只有痛苦与折磨,那就要及时止损”
“哥——”宋卿蹙眉,脸颊稍稍有点红,难以启齿道:“我没有谈恋爱。”
“哦。”宋斯年愣了愣,沉默了几秒钟,“嗯?”发出声疑问,表情从乌云密布到晴空万里,“没有就更好,我以为,害,不说了。”
宋卿反应过来,哥哥是因为误会才这样,那反向也说明她不必失落,本来就不是什么很特殊的关系。
只是虽然这样劝解自己,伤心的情绪还是从心里溢出来,关都关不住。
她怔愣着想,就算是朋友,被欺骗后也应该有不开心的权利吧。
“我洗漱去了。”她站起来,垂着头,盯着脚尖儿走路。
“去吧,明天和我一起去礼堂。”宋斯年欲言又止,觉得自己应该把宋卿看顾得紧点儿,“哥哥明天给你找点有趣的事情做。”
宋斯年浑然不觉自己像个操心的老妈妈。
宋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瞧了眼旁边卧室的门缝,透出来的光即刻熄灭,她扯了扯唇角,拧开了房门。
她侧躺在床上,空调冷风呼呼地吹着,胸口只搭了点薄被,尽管这样,她还是燥热得睡不着,从床头柜上捞起手机,把头压在枕头底下。
编辑了条消息——“你在做什么呀?”
这个时候的美国应该是白天,祝遥往常都是秒回,今天也不例外,“在家里宅着呢,嘻嘻。”
宋卿盯着最后两个字,倏地翻身让脸压着床垫,很快便濡湿一片。
窗户开了条缝,燥热的风掀开了纱帘的一角,她听见远处汽笛,听见近处蝉鸣,她想,如果恋爱是这样的体验,那还是算了。
对于祝遥,这样不羁又明媚的女孩子,宋卿第一次萌生了退意。
翌日清晨,宋斯年起了个大早,出门跑了步,买了早餐回来,宋卿的卧室门仍然紧闭着,他想了想,觉得这孩子心情可能不好,所以没去敲门打扰。
等了半小时,妹妹依旧没有出门的迹象,宋斯年吃了两份早餐。
十点,打了套太极拳。
十一点,游戏五连跪。
十二点,宋斯年终于忍不住了,愤怒地给自己煮了泡面。
这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宋卿神情恹恹地走出来,眼睛下面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宋斯年很小声的说话,怕惊着她的魂,“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要。”宋卿轻轻地呼口气,拉出餐厅的板凳,坐在他对面撑着脸,一眨不眨地看他嗦面条。
宋斯年边骂队友,边吃泡面,渐渐的没了声音,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掌,当即拍板,“走,哥哥带你出去吃。”
他选了家餐馆,吃麻辣烫,完全发挥理工生的特质,堆了满满的两大碗食材,要了习惯的微辣。
结果宋卿只吃了两口,就说饱了。
下午去礼堂的路上,她也沉默不言,自顾自地低着头。
到了排练的时候,戏剧社的演员才到齐,先对了两篇台词,准备上舞台走位置。
闻奈是在第三轮排练的时候到的,她今天在家里帮闻青云整理暑期科考的资料照片,来得稍微迟了些。
刚到了后台,她便听见一阵细细的啜泣声。
圆拱形的窗户从下面支起来,吹进来暑气,把散落在化妆台上的剧本刮得翻了页,后台一个人都没有,布景像个巨大的剧本杀。
走到暗些的地方,闻奈感受到一丝后怕。
她环视周围,试图找到哭泣声的来源,徒劳无功后,顺着成排的长衣架迂回,在角落的凳子上,看见了堆栈成小山包的戏服。
衣服堆最上面插着一面旗帜,不知是哪幕戏剧留下来的道具,随着啜泣声忽高忽低,有点滑稽有趣。
闻奈忽地松了心神,蹲下来把衣裳拨开条缝,看见了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呜呜呜——”那人哭得伤心,全然没发现背后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