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盒子,把它往怀里带了带。
接下来的日子,宋卿临摹书法字帖,沉浸在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中。
她偶尔会把练习成果拍成照片,发给程景宁,请求指点。
但绝大部分时候,程景宁都非常忙碌,消息回复得很慢,有次直接说:“嗯,要不然我重新给你找个老师吧。”
宋卿闻言忽然站起来,走到笔记本计算机面前蹲下,一本正经说:“麻烦吗?”
程景宁认真打量她几眼,眼神戏谑,展颜一笑,“不麻烦,对了,我下个月五号就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宋卿乖巧地点点头,“好的,那你回来以后,我还可以继续来这里吗?”
程景宁问她:“为什么?”
宋卿咬着笔杆,不自觉用力,“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自习室了。”
程景宁笑着说“好”,但是她有个条件,“奈奈生日要到了,那几天你可能没办法呆在这里。”
不知怎么的,宋卿心脏漏了拍。
程景宁如约把她的临帖发给了新老师,老师在照片上用红笔勾画,圈出不合格的地方,并附了半张纸那么多的注意事项与临帖要点。
这些消息是通过程景宁转发而来的,隔着计算机屏幕,宋卿心里却逐渐有了猜测。
她不断努力练习临帖,如愿以偿得到更多的反馈。
随着宋卿来自习的次数越来越多,做梦的频率也在稳步提升,有各式各样天马行空的场景,不变的是老师与学生的身份。
打破平静的转折点在一个午后,宋卿收到一封来自于大洋彼岸的电子邮件,是通过祝遥的邮箱发来的。
时隔几月,她再次见到这个名字,依然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宋卿愣着原地,劝了自己很久,才点开了邮件,在看清楚内容之后,顿时如坠冰窖。
那里面以一个母亲的口吻,详细记述了祝遥在美国高中精彩纷呈的生活,最后,这位宽容的母亲还用英文祝福她:学习顺利,生活幸福。
宋卿哭了很久,垂眸的时候,水渍滴落下来,把墨点晕染成不规则图案。
那天,新老师照旧发了今日讲解与新课业过来,比昨日多了半页纸,后面画了幅水墨小画,并赠言——“我太严格了,我反思,你别哭哦。”
宋卿在这一刻已经非常笃定,自己的书法老师就是闻奈姐姐。
这一刻,宋卿心里仿佛有暖流淌过,伴有无数只蚂蚁在轻轻啃噬,酥痒得厉害。
她鬼使神差地发了条消息——【我没哭。】
过了三分钟,程景宁:【哭什么哭?谁惹你哭了?】
宋卿羞赫地抿抿唇,直至今日,她还没有闻老师的联系方式呢。
在她自学完高一全部课程以后,程景宁终于旅行归来了,“当当~”,她冲进屋子里,爱不释手地揪着宋卿的小脸。
“嗷呜!”阿文和阿武简直是泪水盈眶。
“你别扯了。”宋卿嘴巴漏着风,模样有些憨态可掬。
“又长高了呢。”程景宁盯着她,找到个角度,“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全部发给了闻奈。
宋卿看着她的动作,脑子里胡思乱想,嗫嚅道:“程姐姐。”
程景宁敷衍地“嗯嗯”两声,“马上啊。”她敲着键盘,和闻奈聊了几句,忽然余光往旁边撇了撇,大惊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什么。”宋卿故作镇定地坐在椅子上,往砚台里加了点水,磨起墨来。
“你磨的是镇尺”程景宁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啪嗒”一声,宋卿撂下镇尺,捂着脸,羞愤欲死。
“好了,你不要笑她了。”程景宁的手机里传来一道截然不同的嗓音。
宋卿听得愣了神。
程景宁打电话开了免提的,朝着宋卿挑眉,“说你猪真的猪,打招呼呀,闻老师的档期很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