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夸张的,宋卿差闻奈还有很大一截呢。
纸巾搭在宋卿的眼睫上,她微眯着眼睛,温暖的光浸进来,透过纤维的缝隙,看见姐姐近在咫尺的脸庞,一种介于青涩与成熟间的韵味,不由得心悸起来。
她不在意地说:“哪有。”
闻奈把纸巾拿下来,瞥见上面艳丽的脂色,直接扔进垃圾桶里,轻声说:“这个颜色不适合你。”
一语双关,她什么都听见了。
这是祝遥在宋卿脸上留下的印记,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她的侧脸被蹭得有些红,吸了吸鼻子,说:“我觉得还行。”
宋卿还记得祝遥承诺明天要来找自己的事情,再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吧,她想。
闻奈定定地看了她几眼,觉得有些头疼,抚了下额头,“你哥哥呢?”
这时,宋卿双手握在身前,紧叩得指节苍白,声音低若蚊蝇,“我自己来的。”
她紧张得心口直跳,抬眸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闻姐姐身材清瘦,长发披肩,穿着束腰深色长裙,一字肩的款式,露出精致的锁骨,唇边着漾着浅笑。
宋卿垂眸看了眼自己,黑色卡通卫衣,直筒烟灰牛仔裤,再加上一双毫无特色的板鞋。
哎,什么时候能长成这样呢?
她耳畔萦绕着祝遥的那句气话——“十五岁和十八岁差得了多少?”
宋卿觉得,也许是天堑。
就在愣神的时候,她听见一声轻叹,脑袋顶上覆上一只手,暖烘烘的温度。
闻奈揉了她两下才过瘾,“给你两个选择,帮你打辆车,或者等我演出结束后送你回家。”
但是,第一个选择也不太好,夜已经深了,独自坐车很危险,闻奈倾向于让她选择后者。
宋卿想了想,伸出手指,仰起小脸,笑嘻嘻地说:“我选三!”
“砰!”闻奈敲了下她的脑袋,又生气又好笑,“选你个头。”
呀,闻姐姐也会骂人啊,宋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闻奈把宋卿带到了程景宁这里,提前订好的VIP卡座,比宋卿之前聚会坐的位置条件好了太多,人比较少,也比较安静,更像是可以聊天的地方。
她从没来过这里,好奇地四处打量。
程景宁拨着弦,发出一阵音浪,笑说:“不得了,你怎么把她拐来的?”
“轮到我们了。”闻奈拒绝回答她这个问题。
程景宁无所谓地耸耸肩,用眼神指着宋卿说“阿文”,又转眼盯着闻奈说“阿武”,笑得肆意,有几分雌雄莫辩的俊逸,“是天底下关系最好的小狗。”
宋卿哪见过这么无厘头的人啊,憋得脸都红了。
闻奈低头觑了她一眼,轻哼道:“程景宁,我看你自己就够组一支乐队了。”
程景宁连连摆手讨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闻奈笑了,“你天天哪儿来那么多话。”
再贫就真的来不及了,程景宁正色几分,取了扶手上的外套,起身与闻奈并肩。
闻奈接了外套,搭在肩上,俯身在宋卿耳边说:“乖乖等我,不准乱跑。”
宋卿忙不迭地点点头。
程景宁也不怕丢了,把什么包啊,手机啊,衣服啊全部堆放在宋卿旁边,“守着哦,要是掉了,光凭奈奈可保不住你。”
宋卿撇撇嘴,仰头说:“你放心。”
程景宁拍了下她的头,懒懒地笑说:“行,我放心。”
这时,灯光倏地暗了,侍者端来果汁,宋卿捧着抿了几口,目光落在舞台上。
几声大气磅礴的鼓点落下,炫目的灯光闪烁起来,倏地聚焦在舞台中央,两支固定的麦克风支架,分别一站一坐两个戴面具的人。
宋卿一眼就能瞧出区别,鼓手是程景宁,吉他手是闻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