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洲当然不会阻拦她的路。甚至相反,他会永远支持她。
“湘湘别哭,我跟你?说过,我帮你?进长川油矿!你?不是一直想进油矿吗?”
姜湘抹眼泪的手微微一顿,哭得更伤心了,“我成分不行,考不进去。”
“没关系,我帮你?立功,你?可以进去。”
梁远洲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还记得上辈子?油矿发生?的那场失窃大案吗?闹得城里人?心惶惶的那桩大案。”
姜湘耳朵动了动,顺着他的话努力回想上辈子?,但时间久远,她对此实在没有多少印象。
梁远洲愣住了,“你?不是想起上辈子?的事了吗?你?不记得这?件大事?”
姜湘眼神躲闪,吞吞吐吐道:“我不太清楚,我那时,在国棉厂工作……”
那时她住着国棉厂集体宿舍,宿舍里一团污糟事,烦得她要死。白天夜里不是踩着纱车工作就?是闭眼睡觉,吃饭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说实话,那两?年怎么过来?的她都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太累,太苦,人?们总是倾向于忘记那些灰暗难过的时光。
梁远洲半晌没有说话,又问她,“那徐盛安呢?你?和他那几年怎么过的,记得清楚吗?”
提到这?个,姜湘不大自在,前夫和现任,现任这?会儿追问她前夫,这?是什么垃圾修罗场啊。
姜湘尴尬地?要命,“别提他了吧,你?提他干嘛呀。”
梁远洲冷哼一声?,偏要问清楚,“你?的记忆里,我和他,你?记得更清楚的是哪个?”
姜湘傻眼:“………”不是吧这?也?要比?
梁远洲揪她耳朵,语气暗藏威胁,“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要听实话。说谎的人?这?辈子?秃头。”
姜湘:“…………”
姜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一头又黑又亮的头发,闭眼想了想,语气前所未有地?诚恳:“还是你?更清楚一些,我的记忆里,更多的是你?。”
这?是实话。
上辈子?她记得最清楚的,竟然是下放牛棚和梁远洲厮混到一块的那半年,那半年仿佛历历在目,虽然日子?苦了一些,但很自在,很开心。
有梁远洲在,什么都不怕。
想起那些旧事,姜湘眉眼弯弯,毫不吝啬地?夸夸梁远洲,吹一串彩虹屁。
梁远洲满意了,温温柔柔地?在她额头上落吻,“乖。算你?有良心,知道我对你?好。”
听他低声?哄小猫小狗一样的语气,姜湘一秒收敛笑容,面?无表情擦了下自己的脑门。
狗东西,等着吧,再过几年生?活条件好了,她一定想法子?抱养一只小狼狗,打小养起,看家护院。
狗名字她都提前想好了,就?叫小洲。
他一旦惹她不高兴,她张嘴喊一声?小洲,狗崽子?甩着尾巴,鬼迷日眼地?蹲她脚边谄媚,多解气。
姜湘越想越畅快,恨不得明天就?去抱一只狗崽子?回家。
可惜这?个计划只能在脑子?里想一想,暂且行不通,要知道,再过两?年就?该闹饥荒了。
饥荒的年月里养一只大狼狗……她还担心半夜有人?偷狗吃呢。
回归正题,梁远洲浑然不知她心里嘀咕的鬼主意,继续梳理长川油矿的那桩失窃大案——
“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这?桩案子?就?该爆出?来?了,对外说是普普通通的机械零件被盗案,但其实不是,有敌人?隐藏身份混进油矿,盗走一批油井研究核心资料……”
听到这?里,姜湘的心高高提起,不知不觉咬紧了唇。
若是梁远洲所说当真,兴许,她真能立个功,给自己扒拉一个进去油矿的工作机会。
姜湘眼睛蹭得亮了起来?,急得拍拍他肩膀,仔细问:“下个月是吧?你?知道敌人?是谁吗?能提前举报抓起来?吗?”
梁远洲还没说话,只见姜湘摩拳擦掌,义愤填膺道:“那是油矿机密资料,是集体财产!国家财产!怎么能让敌人?盗走呢?我们这?些长在红旗下,沐浴在春风里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就?是看不惯这?些腌臜事儿!必须举报,立功!”
梁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