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站在青石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然后呢,你们顺着她的意思来了,接下来你们还要顺着她的意思做什么?”
“做什么?”姜澄再也瞧不惯姜洛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厉声道:“没听到娘说的吗?她这是来和你媳妇算账的!赶紧让你媳妇给娘磕头认错!”
“不可能。”姜洛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这让姜母等人的神色变得更加狰狞起来了。
姜洛瞧着他们发怒的模样,更觉好笑:“怎么的,你们还能绑了我们逼我们磕头认错?”
“黑心的玩意儿!”姜母气得手指都发抖了,用力地嘶吼道:“今天我就打死你,就当我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不孝的东西!老大老三,你们给我绑了他!”
姜济闻言还有些犹豫,但姜澄却半分迟疑都没有,上前就要捉姜洛。
但姜洛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姜澄突然浑身发冷,就连脚步都顿时停了下来,一步都不敢再往前了:“大、大哥,你快绑了他。”
姜济不想一家人闹得这么僵,满脸着急地劝着姜洛道:“别再闹了,赶紧给娘认个错就行了!”
“不认。”姜洛仍旧言简意赅,松了松手上的劲,看样子是不打算善了今日的事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纪舒抱着小宜儿出来了,她白嫩的脸上仍旧是温和的笑容,似乎瞧不见姜母脸上的怒气,一脸震惊地反问道:“娘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还说要绑了洛子?”
“我不仅要绑了他,我还要绑了你!”姜母瞧见她一副无辜柔弱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更甚:“就是对着外人也没有见死不救的理,何况我还是你婆婆!”
纪舒则是更加无辜了:“所以医生说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母一肚子的火瞬间被堵着发不出来了,因为医生确实没找到她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但事实就是她浑身都痛!就连喘气都痛!
但是如果今日她不来纪家她就不会出事,也不会被这病痛折磨,所以这一切都是纪舒的错!
更何况她还对自己见死不救!她不仅要向自己磕头认错,还要给她赔偿!
这也是姜母忍痛也要前来闹的缘故,她实在是太过眼馋今日那些满满当当的包裹了!
“你这天杀的玩意儿!今天我在你门口疼得气都喘不上来了,你还问我哪里不舒服?!”姜母听了这话,更是遏制不住怒意大骂道:“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门前你才说不出这样的蠢话?”
纪舒也不恼,十分无所谓地摊手道:“平日里你和其他大娘吵架时不也这样躺在地上大吵大闹吗?更何况您和堂婶那可是旗鼓相当的,我怕坏了您的事。”
这话一出,其他看热闹的村民们更是哄堂大笑,毕竟纪舒说得没错,姜母这人即泼辣又无赖,一言不合就会躺地上大吵大闹的,更何况今日她的对手还是,都是村里出了名的泼辣难搞的,谁敢搅合其中?要是被其中一个缠上了,皮都要掉一层。
姜母听着周围人的笑声,更觉她是故意当众落自己的面子,想要指着她大骂,偏生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满脸通红。
姜澄姜济等人连忙上前为她拍背顺气,姜洛和纪舒则站着不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姜大伯实在看不下去,沉声训斥道:“无论你婆婆平日里多刻薄做事多荒唐也好,她终究都是你婆婆,你这样不敬不孝,实在是不应该!”
“难道就因为她担了婆婆的名头,她就能无理取闹对我们肆意辱骂?我们替自己说一句话都不应该吗?”纪舒脸上也没了笑意,不卑不亢地对上姜大伯的目光。
“一家人过日子肯定不会事事顺心,你如果事事较劲,这日子你能过得好吗?”姜大伯被她当众反驳,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压着怒气劝纪舒以和为贵。
“大伯,我婆婆的为人做事您是最清楚的,这些年来我家男人受了多少委屈,您也是看在眼里的,正如您所说,从前的事我们处处忍让,可是我们的日子过得也不好。”纪舒声音平和,没有丝毫怨气和怒气:“我从来不会主动去找麻烦,但就像今日这样,麻烦却三番四次来找我。”
言外之意,姜母就是那麻烦。
姜大伯听出她话里对姜母偏心的不满,也想到这些年来老二一家受的委屈,语气也不自觉缓和了些:“你婆婆是个没文化的,你也不要和她计较太多了,都是一家子,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可是今晚你们怒气冲冲地过来闹了这么一场,这和气不早就伤了吗?”纪舒轻皱眉头,似是被伤狠了心:“你们话里话内都说我对婆婆见死不救,但您也是知道的,婆婆一向是瞧不上我,瞧不上我们纪家的,我怎么敢自作主张让她进门,要是今日她在我们纪家出什么事,我是身上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姜大伯虽然知道她说的话在理,按照姜母这样的脾性,今天疼了那么一遭,肯定得赖上老二一家,不过他还是觉得纪舒今日做得不妥当,要是姜母真出事了,那老二这辈子的名声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