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宝贵的,值得赞颂的……”
听到洛哈特的那唯一一句遗留的话时,她就像是被抽空精神一样,倚靠着墙角瘫倒下来。
“在最开始,你便成为了我的导师……”她捂着胸口,似乎不愿相信这个残忍的真相。
但里德尔无心顾及她的情绪,他凝视着这幅画,画中的十二朵向日葵在花瓶中交替排列,像是一个独特的生命序列,按照刚才他看到的画面,每一朵向日葵都是一个灵魂的承载体。在这个交替的布局中,阳光和阴暗的影子相互交错,勾勒出一种神秘而深沉的氛围,他并不愿意相信莉迪亚刚才高声背诵的“12与时间”的关系,但他会试着考虑这一点。
不过,这幅画只是看似神秘,并不像是巫师世界的画像一样能够移动,这些灵魂的存在不是独立的,而是因那场彼得引起的爆炸相互交融,共同构成了这幅画诡秘而独特的氛围。阳光透过花瓶的玻璃洒在四朵交错的向日葵上,使其绽放的刨面被灼烧得焦黑,而另外四朵被轻柔的阴影覆盖,在阴影的旁边……
猛然间,里德尔看到了一只胖乎乎的深灰色老鼠,他的指骨猛地一弹,一个脑瓜绷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那只缩成一团的蜜袋鼯张开了翅膀,变得柔软而丰盈。
她用加密的语言说道:“我们当时用你和洛哈特的那根魔杖定下的牢不可破的誓言,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
他的眉毛微微挑起,透露出一丝戏谑:“从魔咒角度是假的,我兴趣使然的把戏罢了,但如果你相信它是真的,就随你吧。”
他抬起一只修长的手,手指间漫游着一缕烟雾,仿佛他的兴趣就如同那烟雾般虚无缥缈。
这股烟雾对人类并不致命,但对气味敏感的脆弱小动物造成了暴击,她呛得直咳嗽,变回人形挠着自己灰扑扑的头发。
然而,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眼睛像是一潭被那画上的向日葵颜料所染指的不见涟漪的湖水。
“我相信,强大的黑魔王已为洛哈特的不幸去世找好了合适的理由。既然这样,我也必须拿出诚意来,日阳剧团的团长高更消失了,你的得力手下也被解开的封印卷入了血债血偿的时间逆流里,我们必须找到嫁祸对象。”
里德尔饶有兴味地望着她,她指着画上的灰色鼠杯花瓶,目光毫不动摇,就像是将自己从故事里摘得一干二净一样,可她现在依然在他的手掌心里难以逃脱。他轻哼一声,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她没有接着话头说下去,而是又一次折返回来:“既然团长高更曾经与你所扮演的洛哈特交流情报,他一定同你商量了他离开后的打算,例如由你来接管日阳剧团,掌控这份力量,或是探求更多神秘与未知。”
“是看重了洛哈特在巫师界的名气?”他打断了她的猜想。
她点点头:“而现在,由于他的突然离世(回归死亡),团长的身份由于顺延制度落在了我的头上,我也得以回忆起一些事情。日阳剧团的神秘力量由他一人掌控,而旗下的演员除了我和小巴蒂外全部都是普通的麻瓜,这意味着高更在短时间内不能‘离世’,否则会影响世界的局势。”
里德尔看穿了她幼稚的举动,像是个在孤儿院战战兢兢地请示能否去洗手间的小女孩,如果披着洛哈特的那层伪装,他会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语调调侃她,但在被对方知晓真面目后,他有些懒得去精心编制谎言了。
“你做你想做的就好,我不会阻止你的。”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那株海百合重新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像是风中摇曳的生死之花(曼珠沙华),无暇顾及那渐渐升起的太阳,超越了尘世的繁华。
(这里小巴蒂经历了129章的独立剧情,即他宣扬了对莉迪亚的爱,为了挑衅了原世界中的摄魂怪、本世界中星夜剧团迷失的成员。)
“小姐,你忙完正事儿了?”
一出了房间,莉迪亚就看到酒馆老板充满关切的眼光,他指了指墙上的钟表,解释了时间还早,还不到退房时间。
彼得·佩迪鲁走了,他的存在被消除了,而这个酒馆的老板依然健在,时间线自动将其修正为一个毫不相干却长相相似的麻瓜。
“我想找那个稻草色头发的家伙聊聊,他看起来有趣极了。”
酒馆老板用一种友善、虔诚且充满人文关怀的表情望着莉迪亚,叹了口气说道:“真羡慕他们,有这种好运气,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十岁,说不定……”
“说不定能邂逅我的母亲?”莉迪亚随意含混过去。
‘小巴蒂,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你心心念念的伏地魔复活了,按照时间剧团的惯例,你会在历史舞台上退场……可是,作为曾经的同伴,我不得不向你传达现在人手紧缺的事实,你的存在对世界的存续至关重要。’
她反复在心中掂量着自己的话术,她不想利用他对自己的爱而逼迫他永远失去自我、扮演一个傲慢的老头。
“噢,小莉迪,我知道该做些什么,别忘了我比你大了不只十岁。你不用像是个说教人的老头,不用像邓布利多对凤凰社的那群家伙那样,劝我做出什么决定——我现在,只想聊聊我们的事。”
小巴蒂小心翼翼从腰包里拿出了混杂着鲜血的物品,他用袍子不断擦拭着,接着,他将这把软塌塌的糖果一股脑塞在她的手中,糖果与糖纸粘在一起,似乎是融化后又重新凝固起来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