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准备了这个。”话语未落,他打了个响指,那圆球体的表层出现了许多褶皱,看起来像是海葵的触手,他没有急着递给她,而是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预见到她对这份礼物的喜悦,“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充满笃定的态度,让莉迪亚有些紧张,但她不忍拆穿他的这份热忱。
“也有我的一部分。”他补充道,言语间流露出深深的情感,“我可以控制它来看看你的反应。”
里德尔的食指从她的发梢划到脸颊,又顺延着背脊滑到腰肢,他轻轻试探着,不疾不徐、镇定自若,观察着她的反应。
骨节的弯曲触动着她的神经,将丝丝回荡的电流传回她的脑海中。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了衣衫的摩挲声,回过神的里德尔想抹去她的泪水,手掌却停留在几公分的距离,他的指尖微微颤动,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露出了最后一抹安恬的笑容,随着翻腾的意识昏昏睡去。
飘渺的意识犹如摇曳的烛火,将最后的希望与失去了全身力量的感官相连,如同正在升腾的泡沫,她产生了从水中浮起的微妙感受。
似乎来到了海天相吻的零界点,散发着光芒的白雪凌落,在水面牵动起细腻的游丝,她随手抓握住一簇浮萍或是海草,强大的吸力使她不由得松开手,但她绵软的指甲已在那浮萍上留下了纤细的指痕。然后,在聒噪的嗡鸣声中,她回到了专属于自己的躯壳中。
她半眯的双瞳隐约感受到漆黑的夜幕,如水般微凉的星光倾泻而下,温热的晶莹液体滚落在她的面额,湿湿黏黏的触感顺着并不清晰的五官,流往心之所向,耳畔是轻微低沉的,似是安抚,似是压抑住怒火的吸气声……
“蛇怕冷?”恢复意识的她开了个不三不四的玩笑。
里德尔收敛了愠怒,他想要更彻底仔细地检查她的魔力来源。
灭不了的火就给它添一把柴吧!
气泡音,更易起沫,更加绵密,他在伪装,但他喜欢自己的这份伪装。
“来试试推导谜题吧,既然你我都不曾深入了解。”
尽管有了“清泉如水”的加持,魔杖几乎一路顺着开拓出去,勉强往柔软的内芯倾斜,然后再如同施展了“钻心剜骨”咒语一样硬生生推了回去。
尽管熟知黑魔法,但里德尔的执杖手段不尽人意,魔杖的使役者从未停止研磨,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此起彼伏,将实战当作练习,来精进他的技术,就像他曾经对黑魔法的痴迷一般,从不迂回,唯有莽撞直行。
尽管多次吃瘪,他依然坚韧不拔地问道:“到底(whatoh),喜欢,哪边?”
每个片段的词汇都打断了他正如火如荼进行着的另一个艰难的举动。
没有落地镜让她直视自己溃不成军的伪装,她也看不到他笨拙而勉强练习挥舞魔杖的样子。
她感到枯燥、无聊,甚至打起了哈欠。
里德尔却兴味十足,打理着她绑好的马尾,在她的颈间留下细密的吻。
其实,她更想试试他理想中自己“伏地魔”的形象,蛇的部分究竟有没有“复制成双”。但是,这种羞耻尴尬的初心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变成后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响尾蛇的亲昵时长为23小时15分钟,但同时也存在着弱点,畏惧寒冷,低于十度就会冬眠,而在那时使用魔咒会被永生小精灵发现,天,好像更刺激了。
这时候,得想些别的什么来抑制“清泉如水”的魔咒,对了,有了!
“我记得卢修斯有一根蛇头的榆木魔杖,马尔福家代代单传,人丁确实不够兴旺……”
提及马尔福的家主的教名,里德尔立刻慌了神,他带有凤凰尾羽的魔杖在她的背脊敲了一下,惩戒着她的“见异思迁”。
温驯的风息,夹杂着自繁花盛开的山林中吹度而来的清甜淡香,连着二人的爱慕,奔向溪流的幽谷……
就这样,莉迪亚一次又一次染上了他的颜色,从前的她只能用自己的精神意念书写两种颜色,一种是动脉喷涌的鲜红(scarlet),另一种是静脉柔和的暗红(crimson),而现在,多了一丝情动时的绯红(geraniumpink)。
里德尔的心情很好,他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自己对永生小精灵相关的研究。
“看起来状态不错?我是值得你信赖的伙伴?”莉迪亚还沉浸在刚才的余温中,面颊微红。
“在与你探索奥秘、推导谜题的过程中,我看清了一件事情。”
“看清了你只是嘴硬罢了,不像你的那群同伴都变成了振金材料。”
振金材料?莉迪亚从未听过这个概念,但她的小情调不允许她转移话题。
“谢谢你了,马沃罗,推导谜题的过程很有趣,看来,我应该付给你钱?”
她象征性地举起高脚酒杯,仿佛是一个微小的仪式,她习惯独酌,殷红的酒液在杯中流淌,如同血液般的颜色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想起了自己独创的碰瓷血腥玛丽的猩红百合花,如果沿着那条道路一刻不停地走下去,会迎来怎样的终局?
而现在,莉迪亚并不在乎自己究竟是什么花,因为她知道,他再次点燃了她憧憬的火焰,焰心光彩照人,她是只为他而绽的那朵花。
毕竟,花朵需要雨露的滋润才能盛开得更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