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的始初虫种就那么自然地上前?,在?其他虫族高层走下飞行器的同时,祂抖开了怀里的毛毯,把站在?花海间的青年揽着抱在?了怀里。
埃索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这一次,他见?到了很多寻常虫族根本?见?不到的高层,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所以才在?这一天这么统一地聚集在?这颗位于人类帝国边缘地带的小星球上。
是因为所谓的“筑巢期”吗……
疑惑充斥在?埃索的大脑里,他那一刻甚至忘记了思考,只如?傀儡一般晕晕乎乎地跟了下来——那位被始初虫种抱在?怀里的虫母,就是操纵他引绳的主人。
埃索安静地注视着一切,却又隐秘期待着虫母会在?虫族高层之间注意到面生的自己。
“妈妈怎么自己先?出来了?”
当歌利亚的军靴踩在?陆地上时,他上前?摘下一只手套,用手背蹭了蹭虫母额前?的碎发。
这位向来冷漠如?冰川的始初虫种眼底藏匿着埃索看?不清的情谊,深而浓,厚而重,当埃索以为仅此而已的时候,他看?到蓝色长发的始初虫种微微偏头,在?虫母的额头上落下了一枚吻。
筑巢期的虫母似乎又与传闻中有些许不同,变得更加温和敏感?,那双铅灰色的眼瞳总是蓄满了水光一般,会在?仰头在?歌利亚的颈侧小心嗅闻,像是在?捕捉什么气?味的小动物。
抱着虫母的旦尔塔声线沉稳、面色平静,也只有在?看?到自己怀里的青年时,才会流露出浓稠的爱意,“妈妈想你们了,他需要信息素。”
“所以我们这不是赶紧过来了吗?”
迦勒挤开了歌利亚,上前?从旦尔塔的怀里把虫母抱了出来,像是大人和孩子之间的举高高,那一刻埃索下意识记忆着:原来筑巢期的虫母喜欢这样的互动。
“——那是谁?”
沉浸在?这幅画面里的埃索听到了旦尔塔的询问?声。
很冷淡,甚至是不在?意的语气?。
迦勒回答得也很漫不经心,“一个挑战者,乌云失败了。”
不知道为什么,埃索觉得自己的神经似乎捕捉到了几分被隐藏起来的微妙。
旦尔塔顿了顿,“为什么带他过来。”
迦勒咧了咧嘴,他偏头像是吸猫一般,埋在?虫母的颈侧蹭了蹭,声音很低,“他不爱妈妈……但是,没有谁会不会爱妈妈。”
不爱妈妈的雄性虫族会对虫母缺乏保护和珍惜的心思,而凡是有能力走到挑战这一步的年轻虫族,迦勒不难猜测,未来某一天可能会站得更高。
那样的天赋、潜能、力量,天生就该为虫母所用。
他,以及他们,不允许任何一个可能站在?高位的年轻虫族,失去对妈妈的爱意和宠溺。
谁都该爱着妈妈的。
因此,与其说?是乌云输了,倒不如?是他故意给这个年轻又格外有潜力的虫族一个机会——一个看?到妈妈,就一定会爱上对方,并?将自己余生都奉献给虫母的机会。
没有谁会不爱妈妈。
他们永远这样笃信。
旦尔塔了然,对于新来的“外来者”吝惜着任何一道目光,祂只专注地注视着被迦勒抱在?怀里的虫母,偶尔会提醒对方不要太闹腾惹得筑巢期的妈妈烦躁。
“谁说?妈妈会烦躁?”
埃索看?到迦勒笑得露出了尖尖的虎牙,甚至还很大胆地捏了捏虫母的鼻尖,说?道:“妈妈最喜欢这样了,不是吗?”
那时候,埃索第一次听到虫母的声音,很轻很细,带有几分轻颤的哭音,几乎能融化他的整颗心脏。
虫母说?,喜欢的。
他说?“喜欢的”。
一句“喜欢”,谁都会愿意为了虫母赴汤蹈火、献上一切的。
虫族高层们就那样很不值钱地围在?虫母身侧,而赢得了挑战、本?以为自己会拥有被虫母“面见?”的殊荣的埃索,则被忽略得干干净净。
埃索想,那一刻他应该感?到愤怒和不甘的。
可事实是,他的全部情绪都凝聚在?了虫母的身上,于是那些忽略、不被在?意都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完完全全比不过偶尔筑巢期虫母落在?他身上那零星又稀少的视线。
作为挑战的胜利者,埃索得到了朱赫忒别墅上一个卧室的居住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