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冬日那会留存的冰块放在地窖内亦有大用,如今还有许多没化开,别说这果?蔬肉食,就是一些鱼虾在下?面放个两三日,也好?食用的。”
这倒是真的。
前面那个驿站伙食不行,大抵是因?为那个地块山壁石块多,无法挖掘出地窖储存。
加上其他菜肴跟米饭,就是翟禄都吃得满意,饭后跟罗非白叹息:“这阜城县以前未有闻,来了之后才知道被温县令管制得如此之好?,民生富庶,在张柳二人如此糟蹋下?,还有底子在,料想当初温县令在的时候,必然越发安泰,跟北地是一个天一个地。”
“就是不知温县令如此功绩,按照考评也该晋升,为何多年未提拔?”
他也是正常疑惑,罗非白道:“老大人不是贪恋权位之人,可能是更?想守护阜城一方太?平吧,这类官员其实也不少。”
翟禄想想也是,却?没留意罗非白看着的是距离他们不算远的山顶方向。
吃饱喝足,就该趁着还有点?时间,干点?正事了。
驿站一个房间中,张信礼被江沉白提了过来。
江沉白挺好?奇的,这人如今又能吐出什么有用秘密来,难道打算指证曹琴笙了?
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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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安排张信礼过来,中间?有些休憩,但驿站内外?是忙碌的,也得清理厨房跟餐室。
地窖盖子有了动静,打开。
下面的昏暗见了光。
胖乎乎的厨娘带着剩下的吃食小?心下了地窖,把没吃完的东西?放好,一边跟身后的年轻学徒道:“罗大人刚刚还给钱了?”
“仿佛是给了,林叔没要,大人就让他们记账,到时候跟衙门报账。”
“其实?本来就是衙门那?边出资购买的食材,那?些山里东西?若是入账了,岂不是给咱们分钱了?”
“算是吧,咱们阜城县气运好啊,连续两届好县令,虽然中间?有歹人作祟,但也不算太久”
两人说着话?,放好东西?后,难耐这里低温,很快上去了,待盖子重新盖上。
在黑暗中,这里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因为一切都会在下面空间?放大。
路过的人说话?,走路的动?静很快归于寂静,因为地窖在后院,这里寻常时候没人,何况入夜。
地窖昏暗,内侧一个盖着大毛毯的大箱子盖子微微动?了动?,后来地窖的盖子打开了一个缝隙,一根竹管从里面钻出,在一声吹气后,一个小?白团咻一下飞入林子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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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开始时,已是夕阳落山了,屋内烛光幽幽,罗非白喝完一盏茶消胃,看向眼?前跪在地上的张信礼。
“你父亲还在县衙牢房里,这段时日出不去,要护着你母亲跟妹妹,既是张族长他们也有心无力,现在知道求本官了?”
张信礼之前也算跟罗非白达成了协议,供认了一些事,但山谷之事暴露,可见他隐瞒了许多,那?协议自?然废了。
罗大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货色,自?然不吝手段让他尝尝苦头。
也让他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心软之辈,会为了其母亲跟妹妹的无辜而费心看顾。
毕竟,死的那?些姑娘那?会可没人看顾。
情分跟本分,张信礼现在明了了,他是一点饭都吃不下,只惨白着脸直接道:“五年前,我已知自?己无法再读书,就去学院,本要给学院中的先生们带一些地里的吃食,以谢他们往年照顾,但那?会见偏院茶室有人,我猜是有贵客临门,本要退避,却骤听到里面动?静,一看,竟是山长被人殴打,对方下手很狠,踢打山长身体?,山长毕竟断臂,根本不是对手,都吐血了。那?时,我既震惊又愤怒,顾不得别?的就冲了出去,却也被那?高大魁梧的护院给按倒在地,他们太强了,根本不是对手,山长愤怒中让对方停手,对方却越发得了乐趣”
他停顿了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神色也渐木然。
罗非白看着他,并不迫切逼问,只是以冷漠形成巨大的压力,边上的江沉白也就没多言,心里暗想:必是极耻辱的事,才让尊严之心很重的张信礼不肯声张。
最终,张信礼过了心里那?一关,道:“他们逼我喝喝尿。”
江沉白面露冷意,罗非白亦微蹙眉头,“主导者,是何身份?”
曹琴笙在那?年刚接管青山学院,成为山长,又有那?般名声,什么?人能这般殴打他?又当着他的面欺辱其学生。
“我不知,那?人坐在茶室内部,帘子隔着,我不知其身份,只知道其护卫很多,一个个凶神恶煞,而且我看得出山长对此人特别?忌惮,若非为我,他都算是忍着殴打的,并非反抗。”
这一下,连江沉白都震惊了。
这是什么?人才如此猖獗?
“后来我就晕倒了,不知情况,等我醒来,山长给我上药,他大抵是担心我惹麻烦,就让我以后不必来学院,他会给我书,也会私底下教导我,但不许我再上山,也一再勒令我要坚守本心,绝不能成为歹人附逆,当时我并不明白,但我听从了,后来有人找到了我,让我帮忙做事,会予我泼天的富贵,恰好那?时往日同?窗来找我我,坚守不了对山长的承诺,我毁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