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有遗憾,有不得已?,何况太子?。”
言洄压了嘴角,仔细查看罗非白的衣物,仿佛在判断这位协议中的太子?妃是否对他的公子?做了不轨之事似的。
“那你呢?”
“你可有遗憾之事?”
“周燕纾。”
周燕纾背对着他,洗着手帕,也看着外面。
“当?年,我问过她。”
“要不要跟我回北地。”
“也问过她,要不要杀了你跟突狡,以另一个皇子?之身逆天改命。”
“外族之危,帝国之危,奚公留下的,她这些年扶持的,我北地掌握的,暗中支持她的,加上?韩冬冬这些军部之人,我又有宗室根基,合起来足以抗衡朝局,陛下会如当?年一样迫于形势退让。”
“这世上?最好的阳谋,从来都?是局面改变人——迫使他人改变。”
那时,假冒伪劣的奚玄公子?在她怀里,女?子?之身已?暴露,身份也已?在她眼里昭然若揭。
但这个周姑娘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问,也给了两个选择。
言洄微怔,冷峻的面容上?有些许不解。
“她都?没选?”
“没选。”
周燕纾那时候就知道这人有另外的打算。
也可能?因为命不久矣,回天乏术。
只有一条路,别的都?是徒劳。
“所?以言洄,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陛下留着你跟突狡的命,其实也是在腾位置。”
“你们?的皇子?玉谍,尤其是你的身份玉谍上?一开始就是空白的。”
“她也为你让步过,未能?痛下杀手。”
但凡当?年奚玄狠毒一些,局面就不一样了,可惜,终究是可惜。
这人的身体
一直都?是让人为难的事。
周燕纾低头看着手帕洗出来的血,这些血里面混着太多药。
是药三分毒。
这人的命是靠药吊着的,随时也会因为这些药被带走?。
公子?啊,她比谁都?清楚什么叫苟延残喘,药石罔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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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燕纾提及的“让步”,言洄自知杀人诛心。
当?年形格势禁,他没有立场跟身份,权术布局也在对方指尖之下。
如今,对方只是一介隐姓埋名的罪人,表面上?也只是一个县令,若他非要威权,自可将人强行困住,甚至带走?。
他本也下了这样自私狠毒的决心。
但这人简简单单几句就让他无可奈何了。
往事历历,手指还留着剥人脚趾的疼痛,也留着老夫人惨死的那一幕。
跟他无关吗?
怎么能?无关。
言氏王族,一脉之血。
案件处置的速度很快,言洄却想尽量多留几天,以便他能?抵消心中犹豫,更狠毒坚定一些,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