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汽油味飘进来,整个车底已经开始有渗漏。
谈裕看?着车里已经被血液掩盖的女人,目光冷漠阴骘,嘴角微微下沉。一手拿着那只打?火机,一手紧紧地攥着,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从她身边驶过?的那一瞬,他将?手里的打?火机点燃,甚至都没低头看?一眼,抬起手,顺着打?开的车窗丢了出去的,准确无误地丢在了侧翻的车下。
动作流畅果断,手起火落,不带一丝游移和?拖泥带水。
然后极快地收回目光,升起了车窗。
渺小的火瞬间连成片,火光四?起,将?整辆车包围,很快燃烧起来,火焰爬遍了整个车子。
丁芃文稳妥地开着车,将?这潋滟火光抛在身后。
很快燃烧的火焰将?车子吞噬,汽油的作用下,几乎是瞬间爆炸,整个车体被振得离开地面,爆裂地翻滚后,破碎在原地。
这一声巨响,远离的坐在车里的人也听到了。
炸掉的不仅仅是那辆车,是这场掩盖了十年的秘密,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是过?去被逼上绝路却只能打?落牙齿含血隐忍的种种过?往。
茫茫看?不见尽头的无人高速路,火光滔天?,就像是这荒唐的雨夜里盛开的一场爆裂烟火,凄美又?残忍。
谈裕合上眼,将?热泪锁在眼眶。
出现在梦里无数次的人又?重?现在他的脑海里,美丽温婉的女人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干净洁白的像是天?使。
女人叫着他的名字,然后笑着,离他越来越远。
十年,白珞灵离开他整整十年。
思念这枚子弹打?了一记回旋镖,重?新正中在他眉心。
妈妈两个字,永远地落在了他心底。
思念倾泻而?出,所有的复杂情绪堆积在一起。
他咬紧牙,克制着不让自己失态在边缘崩溃。
他很少?对?人讲起他的心事,包括对?罗意璇。
他只会默默放在心里,然后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独自承受折磨。
九泉之下,白珞灵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来世,希望她托身好人家,不会再爱错的人,过?幸福美满的人生。
下了一整夜雨,气温骤降。
虽然不再打?雷滴落雨点,厚重?的乌云却始终没散开,透不过?半点阳光。
昨晚被谈裕哄睡后,罗意璇便没再醒来,随着雷声的消失,她一觉睡到了天?亮。
再睁眼的时候,谈裕也确实如他承诺的那样,回来了。
只是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沉着脸,直接在卧室,背对?着她,解开衬衫扣子。
他大概是吸过?烟,而?且一定不止一支,浓烈烟味,隔得这么远,她都闻到了。
精壮的身体随着衬衫的剥离露了出来,他脱掉,正准备去浴室洗澡的时候,瞧见了她醒过?来,正望着他。
他一下子就不想洗澡了,昨晚没做完的事,该做完。
现在新闻还?没出来,中间空下来的时间,刚刚好够洗个澡,再与她缠绵一番。
“要和?我一起去洗澡吗?”谈裕看?着她,淡淡开口。
罗意璇愣了下,不可抗拒地点头。
得到了她的默许,他抱着她去了浴室。
她生理期刚结束,所以他没有往浴缸里放水,而?是将?她带进了淋浴间。
热水从他们的皮肤滑过?,又?在脚边炸成水花。
罗意璇受激素的影响,略带渴望,而?谈裕在经历了一夜的内心艰难后,也无比渴求一个出口。
他们吻得激烈,热水蒸腾出雾气,模糊了隔间玻璃。
他永远有力气抱着她,将?她按在墙壁上,又?或是面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