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更大声,“我既然做了,就不怕报复。薛公已经不是宰相,就算桃李满天下又怎样?大不了参我一本免官流放。沈既白都不怕,我会?怕?再说,乾坤八卦镜的效力修道士皆知,世上只有重阳子能证明你不是南衣,只要他不被捕,沈既白便?不敢动我,我岂会?随便?将他交给你?”
周歆轻轻地摇了摇头,“常言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被仇恨懵逼了双眼,一点也不考虑身边人的处境。”
闻言,他神色一变。
沈既白恩怨分明,就算再想杀唐彦修,也不会?动唐久微一根汗毛。
薛家就未必了。
一旦被薛家知道真相,别说唐彦修会?被报复,无所依靠的唐久微不一定会?遭遇什么。
唐彦修咬了咬牙,“大不了我将人交上去鱼死网破!只要圣人相信你不是她,必然不会?再追究我的过错。”
“抱歉,你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唐彦修诧异一瞬,“你什么意思??”
周歆道:“圣人现在对你信任全无,已经将此案交给我处置。就算你将人交上来,案卷上怎么写由我说了算。甚至,重阳子究竟能不能活着出昭狱,也全看我心情。”
闻言,他面色隐隐发白。
“唐彦修,你我已是仇敌,不论重阳子出不出现沈既白都不会?放过你,究竟要不要再多添薛家这个敌人,你自己看着办。”
言毕,她低头端详起?手指,时不时地扣一扣指尖,从容到?似乎并不在意他如何?选择。
她越淡定,他越慌乱。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忽而轻笑一声,“那我倒想看看,薛公究竟能将我如何?。”
闻言,周歆扣手指的动作一顿,讽刺道:“你可是一个好兄长?。”
他扯了扯唇角,“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是么?”她捻了捻指尖,轻声道,“唐彦修,其实你早就知道唐公的所作所为,那日是你主动要求令妹随你出城祭祖。你想支开她,让唐公有机会?对张卿清下手。”
“是又如何??”
她冷笑出声:“你知不知道你亲手毁了她的姻缘?如今她常伴青灯古佛,与所爱之?人相见不能相守,你可有半分悔过之?心?”
唐彦修的目光乍然犀利起?来,“悔过?他出身商贾也就罢了,与阿施结识以来可曾为她做过什么?堂堂七尺男儿,受辱还要阿施出面相护,就这等品性还想娶我妹妹,他也配?”
周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就没有再聊下去的欲望。
此番上门?套话的行为多少有些不理智,但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可以确定唐彦修并没有将她身份公之?于众的想法,还意外收获了永定楼这条线索。
离开唐府时,夜色更深露重,巷弄两侧的院墙高?耸,连月光都照不进?来,没有一点光亮。
租借的马车已经不在了,她往前走了几步,犹豫着是回水云间,还是去张卿清那里买个醉。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回头一看,黑乎乎的巷弄里空无一人。
周歆加快了步伐,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极速靠近,立刻竖起?了剑指,进?入全神戒备的状态。
腕间一紧,冰凉的触感令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正欲甩出符纸,就被一股力量拽到?了一旁,脊背抵在冰冷的院墙上。
未等反应过来,便?有只手拖住了她的后脑勺,随即唇上一温。
周歆倏然睁大了双眼。
扑鼻而来的清列气息中混杂着酒气,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金桂香,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就在她懵懵然的一瞬间,一抹柔软闯进?牙关,极尽纠缠着她的唇舌。
这个吻十?分霸道,周歆被吻得大脑发懵,唇舌搅翻一瞬才?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推开了他。
“你有病吗!”
沈既白一声不吭地抓住她的双手,叠放在一处,按在她头顶,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颈,迫使她抬起?头,再次吻了过来。
这是po文?里最?常用的强吻姿势,周歆之?前看过不少,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
可她一点也不兴奋,反而更加生气,两眼瞪着闭阖双眼的沈既白,死咬着牙关不松口。
细密的亲吻来势汹汹,强势而不容推拒,越吻越深入,唇齿缠绵间,那抹柔软几次三番地尝试入侵,周歆的挣扎在越来越激烈的深吻中化成细碎的嘤咛。
她渐渐招架不住这猛烈的攻势,双腿发软,有些喘不上来气,辗转在唇齿间的柔软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吻也逐渐从唇瓣向下移。
温润的薄唇轻轻吻过她的下颌,她的脖颈,转而去亲吻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