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他看不懂的沉甸甸的情绪,是诀别。
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不是来接他回去,她?是来与他告别的!
所?以?那个吻才满是秋意,凉得他心里发慌。
“沈既白,别怪我?好不好?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也只能这么做,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对不起……可我?没有?选择啊……沈既白……”
怎舍得去怪?
又怎能去怪?
沈既白伸出手去,冰凉的雨水滴落在手心,却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他提步走了出去。
细雨纷至沓来,淋得他潮湿满身。
可他丝毫没有?避雨的意思,步伐迈得很慢,倒显出几分沉重,一步步地往六脉神山的方向走。
回到墓室,他已?浑身湿透。
沈既白立在玉棺旁注视着少女的脸庞,眼睫上挂着一滴水珠,声音寒凉且颤抖,“……阿周,你怎么……又不要我?了……”
破碎的声音打破一室的静谧,他一直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许是知晓得不到的答案,他未再问,只是眼里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声音连绵不断,室内室外皆是潮湿。
这场雨下了一天一夜。
雨停后,沈既白在水帘洞附近盖了间茅屋,又在附近种了许多梅树和李树。
夜间,一袭白衣闯入结界,落在茅屋门口。
沈既白正?在屋内入静,听见?推门声才睁开眼,见?一身酒气的傲因拎着两壶酒走进来,看见?他时先是惊了一瞬,随即才问:“你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他不答反问:“你怎会来?”
“我?不能来么?”他坐到沈既白旁边,将一壶酒递给他,“怎么说你我?也是同病相连之人。”
沈既白接过酒坛放在一旁,没喝,“并不是。”
傲因斜他一眼,“你守着那个躯壳,难道不是在等周娘子?”
他垂眼看着系于指尖的红线缘结,沉默不语。
傲因拧开坛塞,将酒坛递给了沈既白,见?他摇了摇头,才收回来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你们成亲了么。”
“并未。”
“那你挺不是东西?的。”
闻言,沈既白侧目睨了他一眼:“你误会了。”
傲因又惊了一下:“你们不会还……没有?过吧?”
沈既白不想和他讨论这种事。
傲因啧了一声,“那你更不是个东西?了。”
沈既白:“……”
沈既白:“喝完了么?”
傲因又啧了一声:“想赶我??”
沈既白:“……”
茅屋内的两个痴心者都没再说话,寂静的夜里,只能听见?傲因喝酒的吞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