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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第2页）

李世民：“……”

其余人：“……”

襄阳公主的夫君窦诞立刻捂住她的嘴。但一切已经为时已晚。他登时如芒在背，在落针可闻的大殿中，惶恐地躬身到底。

“公主酒后糊涂失言，请陛下、上皇恕罪。”

上首，李世民似笑非笑：“哦，依驸马之见，公主何罪之有啊？”

窦诞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口。另一侧，襄阳公主歪倒在椅子上，似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对外界的凝固气氛浑然不觉。

“呵。”

扯掉皇家的遮羞布，算是一桩罪么？襄阳公主是他的亲姐，他又能怎么罚？

当真是奸猾的夫妇俩，掐准他没法之罪，便大放厥词。将他一军，还妄图打感情牌，唤起他当年父子情深的记忆，暗示他多照顾同胞的宗室几分？真是梦里才有这样的好事！

不止是李世民，明眼人都能看出襄阳公主的小算盘，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生怕惹来皇帝的迁怒。

唯有李承乾饶有兴趣抬起头来，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自他出生起，阿耶和祖父的关系就不甚融洽。原来他们二人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啊？

弹幕中，竟也有人有相似的疑惑：

【居然还有这事，是我孤陋寡闻了。】

【掐指一算，二凤跟隐太子隔了十岁左右。老登盼了十年才出生的次子诶，疼一点也很正常。】

【唉，可惜了，最后走到了这地步。】

【老登咎由自取罢了。谁让他各种偏心废物老大的，只能说活该。】

李承乾愣愣地出神——天上的仙人，也有不全知的时刻？难道他们不该参透所有人的命数吗？

【啊，我突然悟了，难怪二凤会更喜欢青雀诶，青雀也是嫡次子，等他长大之后，二凤估计想起往事，补偿当初处处被父亲苛待的自己。想在青雀身上补偿回来吧。】

【那也不能这么对凤宝吧，凤宝没对不起青雀，也没对不起任何人！】

青雀……？

怎么会是青雀？？？

弹幕语焉不详，李承乾却一下子读懂了。他惊疑地看向了李泰。后者正生无可恋地吞咽着蔬菜，脸都要绿了。

李承乾想过一百种阿耶废太子的原因。是他无无才无德不配做李唐的太子？是他犯下弥天大错惹了阿耶伤心？还是他出了意外落下了残疾？

唯独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荒诞可笑的理由。因为阿耶想补偿当年的自己，所以要把不曾得到的太子之位扯下来，交到青雀的手上？

怎么会是这样呢？

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只因为阿耶最爱的人不再是他了……

李承乾只觉心口破开一个大洞，呼呼刮着冷风。他眼前兀地涌起一片热意，宴会上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他好像失了魂一般，无意识重复着咀嚼、吞咽的动作。直到口中再没有食物，牙齿磕碰到了银箸，往下一使力……

“咔——”

一声脆响过后，一颗乳白色的牙齿掉了下来。牙龈伤口处的血止不住地汩汩外流，顷刻间染红了唇瓣，又一滴滴落在下巴边缘。

李承乾吐出牙齿，上面粘黏的血液一瞬刺入他眼球。他本就因故而心神摇动，顷刻之间，心悸、发汗等感觉倏然袭来，他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

【咋回事，凤宝咋突然倒了？】

【换牙，然后晕血了……】

【噗，可怜的宝宝。】

——但是落在李世民的眼中，就成了这般情状：太子毫无征兆地口中哺血，挣扎着清醒了数刻昏迷过去，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昔日被李建成、李元吉在酒中下毒，吐血数升的记忆突然死而复生。

有那么一瞬间，李世民血液倒流，头皮发麻，通身如坠寒冰之中。

“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