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将信将疑,本来还想争辩,他动了一下,她睁圆眼?睛像被吓住,慕容澄问:“疼?”
她摇摇头。
“那是什么感?觉?”
这叫她怎么答!莲衣又?摇摇头,叫那奇异感?受刺激得五官都快缩成一团,脚趾也紧紧扣着,赧得她抓过?被子将脸蒙上。
辛勤的慕容师傅陆陆续续劳作了半个多时辰,天还没黑,可二人一沾枕头实在太累,一觉睡过?了饭点,等?睡醒肚子咕咕叫,竟已到了寅时。
“你饿了么?”慕容澄问怀里?的脑袋,从这个角度往下看,能?看到她一截白净的后脊,绵延进暖融融的被窝,与他一起?藏身。
莲衣摇头,肚子却叫了一声。
他道:“这还不叫饿?我叫人送吃的进来。”
莲衣猛然抬首,“不要!我不想叫人进来,你先随我下床,我把这儿收拾一下,然后去厨房弄点吃的回来。”
慕容澄发笑,捏捏她脸颊,“你怎么像是做贼一样?”
莲衣没做声,可不就是做贼?王妃才走,她就把世子给偷了。
慕容澄问:“作为表现尚佳的奖励,能?让我点菜吗?”
莲衣真想拿手拧他痒痒肉!“你说。”
“想吃温炉。”说罢他坐起?来,肩背汗津津闪着光直晃莲衣的眼?睛,“我去生炭。”
她按原计划爬起?来整理了床铺,将衣裳整整齐齐穿好,探头探脑地出了屋,不远处的月洞门外,平安听见开门动静正想过?来,被莲衣身后的慕容澄一摆手给遣退了。
莲衣没察觉,进厨房翻箱倒柜找出一只吃羊肉的铜锅,打算拿来充数做个温炉吃。
府里?鲜蔬肉菜一应俱全,就是汤不如沈良霜的独门密方,只是寻常的鸡高汤,莲衣将汤水注入锅中,端着回进屋里?,慕容澄还在厨房引炭,这是他熟能?生巧的拿手好戏,炭火能?引得又?均匀又?耐烧。
汤和菜都备好了,慕容澄手持火钳进屋将碳块放进铜锅,洗洗手和莲衣一起?坐下。
“怎么还没开溅?”
“还早呢,炭才刚放进去。”
“我饿,力气都耗尽了。”
“你少说几句吧…”
这夜里?二人说了许多话?,甚至没有困意,在热气腾腾的温炉前对坐到了天亮,甚至还喝了一点酒,莲衣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拿着就能?走,因此一点也不着急。
晨曦微明,晨露打湿街道,将京城温柔唤醒,莲衣打了个瞌睡,被慕容澄轻轻摇起?来,说马车来了,她该回扬州了。
莲衣托腮瞧着他,眨眨眼?和他约定,“过?了年我再来,即便小满居开不来,我也会来。”
“说得像我在蹲大牢。”慕容澄抓了件厚衣裳给她披上,自己也裹了件氅衣,“走,我骑马送你出城。”
“出城?”莲衣以为自己听错,“你可以出城?”
“不知道,没出过?。”慕容澄拉上她的手,“为了你试试。”
“啊?”
于是这一行变得无比奇怪,莲衣坐在马车里?,外头是骑在马上随行的慕容澄,再往后看,是出城时盘查了他们无果,只得一路跟着的禁军。
莲衣将脸探出窗口?,本来皱着眉毛,不禁看着慕容澄笑起?来,慕容澄骑在马上慢慢悠悠也朝她笑,“怎么了?排场吗?”
莲衣扒着窗口?点头,“排场,出门时只有一架车一匹马,现在连禁军都出来送我。对了,曲公子和薛小姐那儿我辞过?行了,小侯爷那儿你替我说一声,他人不坏,就是性子急,要是知道我走了连声招呼都没和他打,一定会不高兴,说起?来还真挺像你的。”
慕容澄哼了声,“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我不说。”
莲衣撇嘴,“你和小孩儿怄气?”
“他可不是什么小孩,他就比你小两岁,你还叫他小孩?滑稽死?了,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大两岁根本不算什么。”
“呸呸呸!”
临别了又?斗起?嘴来,却是别具生趣,冲淡了分离前的忧虑。
慕容澄送她到京郊,再往前禁卫军可就该不干了,他望着马车驶远去,想起?那日他离开扬州,她也是这么望着自己走远,送别不是件易事,那日她定然哭过?。
转身禁军还在近处跟着,半点隐私不给,他看着就来气,害他少了个吻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