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段小青和月萤离去,徐夫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月萤?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就是一时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了。
徐夫人思索半天没得出结论,恰巧有人搭话,她便将疑问抛之脑后。
另厢,段小青与月萤出花厅后,迎面与一美妇人擦肩而过,二人并未注意美妇人,倒是美妇人停下脚步,回头瞄了二人一眼。
美妇人皱眉,是看错了?
月萤同段小青来到后花园的梅林,路上段小青同月萤说了一些暂住徐府的往事。
走了不久的路,花园至。
园子里的梅林不小,有不少姑娘在此玩乐说笑,有几个姑娘则在认真绘画,好几个姑娘在围观。
怕姑娘们冻着,徐府都配上一个火盆,里面的炭火滋滋作响,压退迎面寒风。
见状,月萤带着段小青靠近,欣赏姑娘们画画。
但见白色的画卷上,一朵朵惟妙惟肖的梅花正在慢慢出现,不同的笔下,梅花各有千秋。月萤看得眼睛发直,好生羡慕,亦是自愧不如,她字尚且写不端正好看,更别提画画了。
月萤心想,她还要走好长的路。
段小青也没闲着,同旁边的人打听她们几个为何要画画。
经此解释,才明白其中缘由,原来是姑娘们到园后,见梅花明艳,生了雅兴,临时叫人准备笔墨书案,办了一场画梅比试,每个参赛的姑娘都压了彩头。
跟月萤说清比赛缘由,段小青发觉月萤情绪有点低落,便问:“阿萤,怎么了?”
月萤垂眼,小声道:“她们画得真好。”
段小青端量月萤,沉吟道:“阿萤,她们画得好那是因为潜心学了很多年,你才刚学会读书写字不久,不必羡慕,我想等你学画画后,画技不会比她们差,而且教的老师可是我的祖父,我祖父可是当朝书画大家,就连我一个无心学琴棋书画的人都被他教出师了,阿萤你学习认真,肯定会比我更厉害。”
“谢谢你安慰我,不过我现在还不够聪明,没你说得那么厉害。”
“什么叫现在还不够聪明?阿萤你现在就是个聪颖的姑娘家,要相信自己,勿要妄自菲薄,我就喜欢你。”段小青捏捏月萤的脸,说的是直白的实话。
“嗯。”月萤露出羞涩的微笑。
段小青想了想:“你可想要那彩头,喜欢的话我也参加,为你去赢那彩头。”
月萤:“不用了。”
说罢,月萤的余光忽然从侧边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有些熟悉,她不禁望过去,却什么人影都没瞧见,只有静止的树以及昏暗的阴影。
月萤揉揉眼,微微失神。
“阿萤,阿萤,你在看什么?”
月萤回神,心漏掉一拍:“没什么。”兴许是看错了,那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一抹冷风袭来,促使月萤脑子愈发清醒。
伴随娘亲的面容逐渐明晰,曾经那些被她选择性遗忘的回忆也渐渐涌出来,不过她很少去想,比起悲凉不堪的过去,月萤更珍惜当下。
自从她逃出连府,便不再是连月萤,而是月萤。
一晃过去,竟然已经六年了。
段小青:“这里不好玩,我们去梅林里逛逛?”
“好。”
梅林里的梅花有红梅、也有白梅、黄梅,争奇斗艳,各有颜色。
“好香啊。”月萤发出感慨,置身在小梅林中,梅香弥漫,伴随拂过的习习冷风,梅花香气浓郁却不腻人,恰到好处的沁人心脾。
“月萤,你过来,站在这棵树下。”前方的段小青朝月萤招手。
月萤踩着小碎步跟上去,按照段小青的指示站在一株不高不矮的红梅树下,月萤问:“小青,要作甚?”
段小青挑眉,只笑说:“听我的不要动。”
语毕,段小青蓄力,对准树干一个飞踢,树干震动,段小青再接再厉,树干剧烈摇晃,紧接着数不尽的梅花轰然如飘零的蒲公英一般掉下来。
四周滚落无数梅花,仿佛置身华丽的花海,月萤张大眼睛,眸中纯粹而闪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美好的一切,一面情不自禁原地转圈,双手挥动接坠落的梅花,一面发出惊呼声。
段小青踢了很多次,直到腿脚踢麻了歇息。
彼时,月萤手里已然捧着满满一高山的梅花,她朝段小青走来:“小青,下花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