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叫秦露。”秦露的脸圆圆的,眼睛很大,一头紫色的头发,还扎了几个耀眼的耳钉。
秦露跟林殊握手后看向林灼,笑眯眯地伸出手:“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
林灼呆呆地望着秦露:“张明业老师……”
林殊一愣,秦露也愣了。
林殊:“灼灼,你说什么呢?”
秦露也一脸茫然,回过神忙问:“你认识我爸?我爸就叫张明业。”
林灼看向表姨:“张明业老师是我的小学班主任!”
说着她又看向秦露,眼里光芒闪烁:“秦老师,张老师给我看过您的照片,我记得!”
秦露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表情是高兴的,但眼神却很复杂。
“我爸跟你提起过我?”
林殊觉得有点不对劲,试探问道:“张明业老师现在……”
秦露抿抿嘴唇,苦笑一下。
“我爸两个月前去世了。”
难怪秦露神色如此复杂。
“张老师……”林灼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秦露忍住情绪,轻拍着林灼的后背:“妹妹你别难受,我爸是睡梦里走的,不痛苦的。”
“只是……你怎么会认识我爸?他在山村里支教六年了。”
林殊温声道:“灼灼是我收养的。昨天把她从村里表妹家带进城,以后就是我女儿了。”
林殊看了眼林灼。
“之前灼灼叫迎娣。”
“你就是迎娣?”秦露蹲下身托起林灼的小脸,再也忍不住落下眼泪。
“我爸提起过你。”
“他说他很后悔没把你带出来。”
七年前,张明业退休,满腔热血地带着一箱子教科书进山村支教。
一年前,他垂头丧气地回来,说他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秦露听她妈妈提起过,张明业刚开始支教时,还会经常给家里打电话,说自己今天教会多少小孩子多少知识。
到后来,张明业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
就连她妈妈主动问起,张明业也不想再提。
一年前张明业感觉身体不适,回来一查,确诊了肺癌晚期。
似乎也有心理因素的影响,张明业的身体状况很明显地急转直下,不到一年便瘦骨嶙峋。
秦露去照顾他起居,看到他的一瞬间才知道什么叫“皮包骨”。
长时间躺在床上,他胳膊和大腿都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瘀紫,看着就骇人。
张明业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回来,才稍稍敞开心扉。
在人生的最后一个月,他跟最亲近的小女儿讲了自己在村里支教的经历。
尤其提到了一个叫“迎娣”的小女孩。
她是张明业见过最聪明的小孩,不吵不闹,每次上课都是听得最认真的一个、功课也做得最工整。
她留着长长的辫子,据说是她妈妈让她留的,为的是留长剪下来卖钱。
张明业说小女孩的成绩完全能上中学,但是她家大人不准。
张明业去过她家里,给小女孩的父母塞了几百块钱并承诺自己保证女孩的一切学杂费,女孩才能上完小学。
这一次他再次去到女孩家里,她爸妈狮子大开口,要一万块才准女孩继续上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