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十安打量身侧的沐寻,青年察觉,便回首来望她,那双眼睛微微发亮,唇角紧跟着上扬。
他喜欢她,毋庸置疑,喜欢到只?是瞧一眼便欢喜不禁。
她略略一瞧,他便来牵她的手,握在掌心,又雀跃。
这么喜欢了,怎么进度条不满?哪里不对呢?
宁十安思虑间,两人已到城主府前,弟子们?捧着祭祀用品忙碌的进出,无人有闲暇注意外人。
宁十安问道:“你确定初酒在城主府?”
沐寻点头:“有人在庇护他,所以他有恃无恐,这次定不能让他逃脱。”
初酒身上的确古怪,修为不高却次次逃脱,从?前不在意他,如今不能再掉以轻心。
两人等到夜色降临才摸进城主府中,沐寻带着宁十安,小心散开神识,一寸一寸摸索,可没找多久,院中忽而嘈杂起来,一队侍从?匆匆跑过?,沿途大喊:“抓住他。”
宁十安眨眼间便见一道黑影从?身侧掠过?,飞快奔向远处。
阿玉急忙跑来,抓住队长问道:“什?么情况?”
“陈蕴那小子跑了。”队长气急败坏,“我?去地牢给他送饭,他佯装昏迷,趁我?接近偷袭我?,逃出来了。”
阿玉听完眉心紧锁,立刻道:“你们?快追,我?去叫师兄们?。”
众人汇聚又散开,满府搜寻那个叫陈蕴的小贼,这导致宁十安与沐寻行动也受到限制,只?得暂且在阴影中躲避。
地牢里逃出来的?不知有什?么恩怨,宁十安正思量,那黑影却又在追捕中调转回来,撞到了两人身前,只?是并未察觉两人存在,小心的躲在两人身前的廊柱后。
宁十安看了个真切,是个削瘦的少年,背着一把破破烂烂的长剑,灰扑扑的衣衫沾满尘土,身上并无伤口?,想来尚未吃什?么苦。
阿玉带着搜查的人很快到了近前,他嗅了嗅,忽而道:“有奇怪的气息,四下找找。”
弟子们?散开,执剑地毯式搜索,眼看就要看少年面前,少年身子一僵,悄悄将破剑握在手上。
眼看祝府弟子就要搜到廊柱后,少年猫起身子起势,肩膀忽而搭上一只?手,他吓得一激灵,整个人都?跳起来,控制不出就要惊呼,嘴巴蓦然被捂住,将那惊恐的声音堵在口?中。
阿玉正提剑找到廊柱后,发觉后面空无一人,他嘀咕道:“明?明?有古怪,怎么没人,算了,大家去旁处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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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祝府外围僻静巷弄中,正有三人藏身。
巷弄内堆放杂物,漆黑狭窄,无人在意,宁十安看向扶着膝盖喘息的少年,问:“你是陈蕴?”
少年抬起头,脏兮兮的脸上那双眼睛格外狠戾,像个愤怒的小狼崽,对面的姑娘看上前很亲切,还有一人藏身于阴影处,瞧不清脸,到底两人救了他,他虽警惕,语气还是轻了些?:“你们?是谁?”
“路过?。”宁十安丢给他一块儿?手帕,又问,“你怎会被关在祝府地牢里?”
小孩儿?默了默没有回答,只?道:“多谢两位相救,以后若有机会,定会报答。”
宁十安不放心:“小孩儿?,你没做什?么坏事吧?祝长生怎会将你关在地牢?”
“我?只?是偷了他的龟甲罗盘而已,用完就还给他。”小孩儿?倔强,“不是什?么大事。”
他看上去完好无损,想来祝长生并未用刑,只?是困住这小孩儿?而已。
“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陈蕴直起身,想想觉得不妥,又回头冲两人鞠了一躬,“下次相见,我?再报答。”
少年起身的刹那,云层恰好移开,月光洒落,他便看见了姑娘身后年轻男人的面容,他瞳孔一缩,稍一停顿,面孔因?为愤怒霎时扭曲,猛然拔出长剑朝男人刺去。
宁十安被这变故吓了一跳,那迅疾的剑光落在沐寻眼中,不过?缓慢无力,他轻易动作便避向一旁。
陈蕴一击击空,嘶吼一声,咬牙再刺,沐寻挥手,他那破剑便脱手而出,连他本人亦摔向一旁,少年跌跌撞撞爬起,咬牙就要再上,宁十安过?去摁住他。
“你怎么回事?”
陈蕴愤恨的看着沐寻,怒声道:“我?要杀了你。”
沐寻平静的望着他,情绪并无波动:“我?同你有何渊源?”
陈蕴闻言气笑了:“你竟忘了?你凭什?么忘?”
宁十安打圆场:“有话好好说么。”
陈蕴死死瞪着沐寻,双眼通红:“没法好好说,我?要杀了他。”
宁十安摊手:“你这不是杀不了么?不好好说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