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自己的婚礼,但周珀全程操办,顾时慢没费什么心,还是事后才听A姐她们说光是入场的通道就有30米+,沿途有各种粉色的帷幕和水晶装饰,富丽堂皇的内厅进门处有巨大的花幕,印着两位新人的名字。
偌大的宴会厅内被悬挂如瀑布的花艺装点,加以闪耀的球状晶莹挂坠,和地上的小喷泉相互照应。不停流转的光线穿梭粉绿基调的花草丛,像是丛林间的丁达尔效应。
离正式开始还有几个小时,顾时慢在酒店的休息室候场,楚希曼那天介绍的tony姐带着她的团队时刻待命,不时为她补补妆、整理巨大的裙摆。
“你们这个发型是不是设计的有点怪啊?”A姐忽然问道。
“咱们时慢头上怎么空空的?好歹戴点装饰吧!”
tony笑了笑:“这叫留白呢,周先生说这样好看。”
A姐叨叨了一会儿,转头问顾时慢:“不行,我还是觉得得有点什么,你这连头纱也没有……”
“就这样吧。”顾时慢抚了抚头发,心不在焉地回答。
她的声音还有些轻颤,从一大早开始就是这样,脸也是红的。
周围的人都姨母笑起来。
数公里开外的楚宅门口,气氛却与酒店里的甜蜜温馨大相径庭。
顾家连遭变故,顾捷的头发近来愈发花白,有种沧桑的感觉,丝毫不比之前的英年美大叔。
被针对以后,他的生意每天都在走下坡路。顾念念用和李老板的聊天记录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顾时慢得罪了那个楚家的二把手,他才用这样的方式泄愤。
这些天里他求爷告奶,也找到了顾时慢那里——可蹲了一天一夜,她都没回家,楼层另一边的邻居看不下去,告诉他人家早搬走了,顺便给保安打了个电话把他赶走。
“罪魁祸首”联系不上,他先前对她的那些怀念和愧疚又变为怨怼。这天,顾捷拖家带口提着几袋子茅台和参酒到楚家来赔罪。
寒风凛凛,从扫地的阿姨到壮硕的门卫,谁都没看他们三人一眼。
顾念念觉得丢人,不甘又不明所以地瞪着楚家的宅院,心里还做着不日登门宫家的美梦。
除此之外,她还很心虚:“爸爸,要不我们回去吧,都是姐姐的错,我们道什么歉……”
顾捷也满心烦躁,但他更拉不下脸告诉她,顾时慢根本不想看见他!与坛和周珀的公司都把他拦在门外!
这时,大门终于打开,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从中驶出,就要越过他们而去。
顾捷头脑一热,直接冲上去拦在车前。
“靠!”
楚天这才从后座开窗探出头来,“你谁啊,想讹钱想疯了吗!”
顾捷满脸堆笑:“楚总,我,小顾……”
“小顾?”楚天眼睛一眯,转眼看见他背后躲在卢心丽怀里的孕妇,玩味道,“噢!原来是顾老板!”
车内传出楚希曼娇俏的声音:“喂楚天,你还要聊多久!”
“赶紧啊,时慢姐姐的婚礼很快就要开始了!你不是还说要备份大礼去赔罪吗……”
顾捷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震。
婚礼?什么婚礼?……噢,之前是听说时慢和周珀结婚了。
今天是他们的婚礼吗?他这个做父亲的,女儿和相亲对象吹了、女儿结婚、婚礼,似乎都是从他人口中知晓。
他也顾不上来意了,颤巍巍地开口:“是,是顾时慢的吗?在哪儿?”
楚天自从被责怪没做好背调后就去仔细研究了一番顾家众人的关系,很是轻蔑地嗤笑道:“你女儿结婚,你问我在哪?”
“至于为什么顾小姐没告诉你,我想——”
他的眼神扫向顾捷身后的两个女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东西,就别指望人家老老实实认你这个爹了。”
“还有啊,我奉劝你一句,别缠着人家周先生和顾小姐,他俩现在你谁都得罪不起。
有空多问问你身后那两个人都干了些什么,尤其是大着肚子的那个。”
……
他说完就不耐烦地关窗,指挥司机扬长而去。
顾捷愣了半天,猛地回过头,恰好看见顾念念心虚到快要冒冷汗的脸。
突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