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燃尽了最后一份理智,萧乙无可奈何,直接朝沈铎寒出手,却被分分钟化解,双手都被钳住,扣到头顶之上,再也动弹不得。
“萧乙,你为了一个宋清琢,竟这样对待本王?”沈铎寒的声音又低又哑,暗藏一份薄怒和不知名的情绪在其中。
他低头咬上那张嫣红的唇,狠狠厮磨,直至血腥味溢满口腔。
萧乙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沈铎寒这才松开口,却听他开口央求:“七爷,求您救下宋清琢。”
垂眸看去,少年那双眼眸中已然噙着泪水。
“若本王说不呢。”沈铎寒一手扣住萧乙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扯下他透湿的衣裳。
身上顿时一凉,萧乙知道七爷要做什么,再次剧烈挣扎起来:“那就请七爷放我出去。”
他要亲自去救。
然而七爷却像是看出他的心思一般,埋首到他耳边道:“你乖一点,本王或许会想办法留他一个全尸。”
留他一个……全尸……
身下忽然一凉,萧乙屈辱地闭上眼。一滴泪悄然滑落,无声地洇入枕巾。
是他无能为力,是他无可奈何,是他无倚无靠。
他忽然想起,那夜宋清琢对他说过的话。
——这世上只有我是真心待你的。
——我可以放弃现有的一切,陪你归隐山林。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
当时只道是戏言,此刻看来,却句句发自肺腑。
一阵猛烈的刺痛袭来,随后是狂风暴雨的入侵。
原本钳制住手腕的力道消失,萧乙死死攥住身下的床褥,颤声开口:“还望七爷垂怜。”
这场无声的折磨,不知尽头在何处。
56
幽闭无光的阴森监牢内,一小队皇军有序踏入,走向其中押解最为严实的一间。
沉重的门锁落地,推开门,为首那位皇军嗓音冰冷而机械:“庶人宋清琢,谋害先皇罪名成立,于今日午时行车裂之刑,时辰将至,即刻押至朝阳门刑场。”
牢房内,端坐着一位面容极为英俊的男子。纵使身处此般境地,身着褴褛囚服,却依旧凛如秋霜,丰神如玉。
他缓缓睁开双眼,一瞬间眸中万缕柔丝辗转。
方才小憩片刻,竟再次梦回许久之前,那些无比珍贵又难得喜悦的时光。
彼时,他是翊王幼子,自幼便接受最为严苛的管教,无论是文课还是武学,不得有半点马虎。可即便他是同龄皇子中最优秀的,他也无法让父王得到皇爷爷的半分侧目。
皇爷爷的注意力,都给了太子和他的独子。
那日宫宴上,他第一次见到宋言穆。那个小小的人儿,生得冰晶粉润,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人见人夸。分明只相差一岁,他宋清琢被叫出来耍技献宝,而那宋言穆,却能被皇爷爷抱在怀里哄着,看他献宝。
同为皇族,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命。他心有不甘,开始蓄意接近那个小人儿。
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没吃过一丁半点儿人间疾苦,最开始总是被他整得哇哇大哭,却从不告状。每次哭哭啼啼一番过后,又眼泪汪汪黏上来,就像一个可怜巴巴的小跟屁虫。
“清琢哥哥不要不理我。”这是小跟屁虫最常说的话。
即便是再冷硬的心都会被小可怜软化,更何况他宋清琢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他性子冷,又孤傲,事事要争第一,没什么朋友,只有那小跟屁虫会每日关心他,成天“清琢哥哥”前,“清琢哥哥”后的。
渐渐的,他便将那小人儿放在心上,当亲弟弟一般悉心呵护着。
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已经无迹可寻了。他向来较同龄人成熟几分,只记得某日午夜梦醒,身下一片濡湿,再忆起梦中场景,已是一切都回不去。
如此,他只能将那份心思埋藏在心底。他期盼着等那小人儿长大之时,将一切相告。
他自是年少,以为什么都看得透彻,要什么皇权富贵、至尊权利,哪比得上心上人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