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罗家拼尽全力,保住了一株小幼苗——
“报——!”
“九丈岭大捷,敌军已退!”
从前线赶回的士兵跪地呈上军报,两侧将?领听罢无?不喜悦:“太好了!”
帅帐主位的朱缨也心下微松,紧抿的唇角久违地一弯。
自双县离开,他?们进军羌州驻扎辽城,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腾讯群污尔斯酒零扒仪九贰与庸原陈军驻地遥遥对峙,九丈岭位于两营之?间,是双方正面交锋的第一处战场。
这段时间里,他?们遭遇了数次敌袭,每每人数不多却又?极为灵活,常是如老鼠一般胡乱骚扰一番,等他?们回神欲全力歼敌时又?在脚底抹油,毫不留恋地逃跑。
这种战术行伍之?人司空见惯,明知他?们是想打乱大军节奏消磨士气,但也没有好的办法应对,只?有继续加紧警惕放哨,及时传递烽火,力图减少损失和干扰。
九丈岭首战告捷,对士气是一次很大的鼓舞。敌军攻势不敌主动?退兵,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路途遥远且寒冷,一连忙碌了多日,今夜将?士们可以睡个好觉。自平州运来的那批棉衣被褥,也都下发下去了。
虽然仍不能完全满足大军庞大的需要,但至少能够起一些作用。
“陛下,可要再向羌州太守传信?”照水问。
朱缨沉吟半晌,道:“不必了。”
羌州治所靠近陈军所在的庸原,就算没有被劫掠一空,也早被叛军控制了。他?们已经进入羌州多日而太守府至今没有任何动?静,就是最好的证明。
别说一封信和一批棉花,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先把现下已有的御寒之?物匀一匀,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将?士受冻。”
朱缨吩咐,又?道:“看?看?哪里缺得最多,朕的棉裘、斗篷,有什么能分的都分下去。”
身边将?领当即惊诧:“陛下之?物贵重,怎可使得?况且当以龙体为先——”
朱缨:“再贵重也贵重不过?人命。朕不冷,只?留下必需的即可。”
她已有棉衣棉被御寒,再寒冷也冻不死?。那些斗篷锦裘在她这里没那么重要,分发给将?士却有保命的大用场。
“是!”兵士领命退下。
主帅爱重麾下将?士是一军之?福。众将?没有再劝,纷纷行过?军礼,退出帅帐。
帐中只?剩下朱缨和照水两人。
眼前一战业已告终,后者?主动?开口:“陛下多日不曾好好歇息,可要去小睡一会?儿?”
朱缨摇了摇头。
平时上朝会?时她总困倦喜欢赖床,现在身在行伍,她却没有一点?困意?,变得不喜欢睡觉了。
“公主,该歇息了。”
“将?军,莫要熬坏了身子。”
“陛下,太晚了,明日还要上朝呢。”
朱缨一侧头,身边女子依然着?旧日军甲,不止面容,关切的话语也与从前一般无?二。
仿佛一切都没变。
她轻叹:“时间过?得好快。”
照水跟了她十几年,在皇宫是她的御前女官,在军营是她最得力的副将?。
“是啊。”虽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感叹,照水眸中一暖。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以“贞元”为号的第三年,就这样在盾甲相击、战火轰鸣的声音里,悄悄开启了。
朱缨一笑,主动?给她放了假:“一战刚刚结束,青迟那边定然很忙碌,你去看?看?吧。”
说起来,秦未柳从来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没有做过?正经随军军医,这下忙碌起来,不知能不能适应。
“是。”照水知道朱缨是在给他?们两个增加相处的机会?,自然心领她的好意?,于是没有拒绝,也轻步离开了。
天完全黑了,原本明亮的帅帐也变得有些昏暗。朱缨自己加了两根蜡烛,桌案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才终于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