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抚好了西恩娜这边,等她准备好一切动身?前往第三?区,格温就能自由了。
杜芙向?前一步:“现在很晚了,您应该休息了。”
她看起来倒是全然不畏惧,这让西恩娜升起想笑的冲动。她承认她对杜芙很宽容,宽容到就连她间接导致作?战失败,她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忽视,因为?杜芙是唯一一个?这么久来合她心?意的Omega,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容忍对方的隐瞒。
在她眼里,隐瞒等同于欺骗。
“你?不想解释一下你?自己的行为?吗?”
“我说过会向?您解释的,就一定不会食言。”
杜芙走到西恩娜面前,仰起脸看着她,认真地?说,“可?是您现在该去休息了,熬夜会影响您的健康,何况您是执政官,得保重身?体。”
总之,得先想办法让她消气。
谈判与绝食
西恩娜根本不在乎什么睡眠,凭借Alpha的体质,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觉也能保持精力?充沛,何况对她来说熬夜处理政务是家常便饭。
而且她也知道,面前的Omega在转移话题。转移方式生硬拙劣,任何一个训练有素的政客都不可能使用这种一眼就会被人看穿的说?辞,看样子她还太嫩。
但是僵持了一会儿,她冷漠转身,向自己的寝室走?去。
反正不管怎样杜芙今晚都逃不了,晚一点也无所?谓了。
杜芙是去过西恩娜寝室的。那是比身为三皇子的罗塞恩的寝室还要宽敞奢华的地方,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奢靡高档的香气。
花瓶里的花,是早上?才插进去的。除了各种色彩的玫瑰,还有许多杜芙叫不上?名?字的珍惜花材,层层叠叠拥簇在?一起,新鲜的,生机勃勃的,鲜嫩的色彩几乎要随着垂下的枝叶流淌出来。
西恩娜就?站在?那花瓶旁,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花盆中生出来的细长花苞。
“等你说?完,我就?休息。”
杜芙仍没有正面回答:“这些花真漂亮,它们都叫什么名?字?”
花瓶旁摆着一把精致的花剪,杜芙看着西恩娜拿起花剪,别人修剪花枝都是修剪多余的地方,她修剪起来,却是将那盛开得最艳丽的一朵花剪了下来。
于?是花朵“啪嗒”掉到桌子上?。
女Alpha垂眸望向杜芙,额前的几缕金发遮掩住眼底幽深的情绪,昭示着她将尽的耐心?。
好吧,有些过火了。
杜芙从善如流地把话题扯了回来:“您知道的,我是垃圾星出身的劣等人,按照道理,我确实不应该认识第?一星的人,毕竟我们的身份存在?天壤之别。可是我在?垃圾星也有朋友和亲人,他们也有来到第?一星的机会,这点是不可否认的。”
——当然是谎话。她在?垃圾星既没有朋友,更遑论亲人,她的亲人在?把她残忍赶走?的那一刻就?在?她心?里彻底死了。不过,亲人的身份是用来解释异常行为的最好借口。人们能为深爱的亲人做出许多出乎意料的惊人举动,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是杜芙所?了解到的正常家庭的情感?羁绊。
“我找的人,是我的姐姐,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一场意外将我们分开,我一直在?寻找她,这也是我来到第?一星的原因之一。就?在?今天我得知她来到第?一星的消息,我做不到只是待在?屋子里等他们寻找。”
杜芙尽可能演出充沛真挚的感?情,眼睛里也溢满晶莹的泪水。演戏对她来说?早已驾轻就?熟,但?扮演重情人设还是头一回,所?以不可避免显出些不自然的生涩。
但?这也没关系,可以将其理解为是她第?一次倾吐心?底情绪的复杂和纠结。
杜芙是知道的,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会被简单低等的感?情所?打动,因为那是他们为了权力?所?抛弃的,他们乐于?从别人身上?汲取情绪价值,以此填补自己内心?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
更凑巧的是西恩娜也有个亲生弟弟,虽然他们关系并不见得有多好,但?至少?她不可能不为所?动。
只要抓住那一小点情感?共鸣大书特书,就?算成功了一半。
西恩娜如冰的眼神软化了几分,显出一些动容,但?没过几秒又恢复冷漠,毕竟这话听起来漏洞百出,而她也不是什么都相信的傻白甜:“你姐姐是怎么来到第?一星的?据我所?知,为了确保换届选举顺利举行,近期第?一星没有开放让除商人、旅客之外的人员入境的权限。”
这就?涉及到格温的身份问题了。
毫无疑问,格温在?第?一星是没有身份的黑户,就?算西恩娜给她的权力?再大,也做不到凭空伪造出一个完全?不存在?的身份瞒天过海,所?以黑户的身份是没办法改变,也没办法欺骗的。
“因为她是偷渡进来的。”杜芙擦干泪水,说?了从进来到现在?唯一一句真话。
西恩娜面色一厉,语气冰冷起来:“你说?什么?你知道这严重触犯了帝国法律吗?”
杜芙早有准备:“您忘记了吗?严格来说?,我也是偷渡进来的黑户。是因为您的仁慈我才免过一死,否则我现在?不可能站在?这里和您对话,而是待在?帝国监狱里了。”
西恩娜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责怪我没有追究你?”
“我怎么可能责怪您,我是感?激您,所?以才想要尽自己所?能报答您。”杜芙说?,“但?是我也知道,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怎么,我派给你那么多人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