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忽然从后面被搂住,孟禾鸢一惊,不自觉泄了声音,腰身又软在了颜韶筠怀中,双眼发直,惊得直喘气。
颜韶筠抚着她的背低语:“别怕,别怕。”
梅臻儿一袭湖蓝色对襟长衫,发髻别着一根宝石簪子,莹润水眸映满了颜韶桉的身影,按理说,妾室最好是不要抛头露面的,但梅臻儿实在叫颜韶桉软了心扉,他方才本打算找个借口离开流玉阁,但梅臻儿差人说身子不适,他思虑良久还是拐回来瞧瞧。
“唉,那不是姐姐的马车吗?”梅臻儿遥遥一指,高兴道:“巧了不是,我们刚要出去,姐姐就回来了。”她把我们和姐姐分的格外清楚,话外之意不言而喻。
颜韶桉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袖子走至了马车旁,春缇和王妈妈垂着头站在一侧暗自焦心,梅臻儿福了福身子:“姐姐,过些日子,东府有流觞宴,孙夫人叫妹妹同她一起置办,眼下姐姐既回来了,可否能把马车让出来?”
当着颜韶桉的面儿,梅氏更加不知收敛,她身为妾室是没有马车出行的,抢了孟禾鸢的东西才叫她有成就感,也算是报当日在东府被颜韶筠掌掴的仇了。
冬日里的阳光刺眼,在湛蓝的天色下衬得极为光华耀目,如葱白般细长纤细的指节从车窗伸出,浅浅撩开了一角,指尖泛着浅淡的绯色,露出孟禾鸢半张玉容般的脸颊。
她对上了梅氏暗自得意挑衅的眸色,旁边的颜韶桉蹙眉:“你不是说身子不适?怎的成日抛头露面往外面跑,你可还记得是西府的少奶奶?”
孟禾鸢细指攥紧了车帘:“二爷美妾在怀,倒是还顾得上管我,不若鸢娘再给二爷纳几房妾室?我觉着这主意不错,也好同梅姨娘做伴儿,待我改日便去同老太太、婆母商议,尽快张罗,保管这一年叫西府子嗣满堂,跟柿子落地似的。”
她本意嘲讽,落在二人耳朵里却双双变了味儿,梅臻儿面色扭曲一瞬,她还未在西府站稳脚跟,便再来几个小妾跟她打擂台,她不允许。
颜韶桉却觉得,孟禾鸢醋意是愈发的浓厚了,生生气笑了:“你以为我想去找别人生?若你能生,长子又怎会从别的女人的肚子里出来,早就……儿女绕膝了。”,最后顾及她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叹了声气,又放软了语气:“你乖些,别闹了,回去罢。”
孟禾鸢却面色一变,倏然放下了帘子,撂下一句:“进门,二位自便。”,车夫便掠过颜韶桉和梅臻儿,拐了个弯儿,进了往马厩而去。
梅氏的脸色青红一片,她方才可没有听错,颜韶桉是在让步吗?什么叫以为他想去找别人生?好似她就是个不得不将就的货色罢了。
还有颜韶桉最后哄诱的语气,梅氏简直要不可置信了,他是吃醉酒了不成?怎的忽然性情大变,分明前几日还提之厌恶,怎么变脸如此之快。
从来未有过的危机感隐隐的升了上来。
她是一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这些日子同颜韶桉相处下来,确信他定然是因为什么契机或者事情才陡然态度发生了转变。
马车离颜韶桉和梅氏越来越远了,孟禾鸢别开了头:“恶心。”,她冷静的推开了颜韶筠,从他的身上起来,耳根处有可疑的红晕。
骤然一处柔软离开,颜韶筠目露憾色:“我瞧颜韶桉对你也并非全无情谊,还说要同你儿女绕膝。”
孟禾鸢面露嫌恶:“你别说这般恶心之言。”
颜韶筠被她的神情取悦到了,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而后面庞又恢复了平日的淡色:“那便听鸢鸢的。”
“兄长还是唤我鸢娘为好,我们并未亲厚到如此地步。”孟禾鸢冷淡的跟他说道。
颜韶筠不逼她,但是他笃定,她会愿意的,而且这一天不会晚,到时候他要亲自含弄她,颜韶桉是个蠢货,眼光倒是不差,当初为了跟他较劲而撺掇魏氏先郡主一步上门求娶了孟禾鸢。
“哦?如何才能亲厚到能唤你鸢鸢的地步。”颜韶筠一本正经的反问:“……像方才那样?或者再深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