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迫切看向谢敛,甩开差役,挣扎着向前冲去。祠堂内陡然乱起来,拉扯声、议论声、呵斥声混作一团,越来越大。
谢敛的目光越过人?群。
只道?:“放开他。”
差役松开了?手,不再呵斥。
其余人?也就?安静下来,只是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吵嚷无形间消弭了?。
“宋娘子是一个人?。”田二?抹了?把脸上的汗,呼吸急促起来,“山里说不准有野兽,她一个女郎,早害怕得不行……”
话越说,田二?声音越小。
他想起宋矜交代他的,让谢敛以衡田为重,那谢敛恐怕不能离开祠堂。
今夜守卫这么?多。
就?是他再不聪明,也看得出今晚是节骨眼?儿。
陈知县瞥了?田二?一眼?,说道?:“谢先?生有所不知,岭南地广人?稀,山里确实有野兽出没,当地人?也不敢随便上山。”
他面上气定神闲,实则不动声色打量谢敛。
然而谢敛平静如常,只低声吩咐了?左右几句话,仍旧稳坐。
即便如此,陈知县心里却不信。
那位宋娘子和谢敛,是天下人?皆知的情分。患难夫妻,远比常人?之间要真挚百倍,何况两人?一向琴瑟和谐。
谢敛要真是个冷血的人?。
至少?前几日,就?不可能亲自去接宋矜。
“再说了?,那些山匪都?穷凶极恶、目无王法,确实危险。”陈知县坐在下首,方才焦急的表情慢慢褪去,微笑着说,“但好在,他们都?肯卖我?几分薄面。”
陈知县和当地士绅们关系甚密,不是秘密。
否则谢敛也不会让他插手宣化的事。
同时士绅们和山匪私下来往,彼此合作,给予对方好处。这么?简单的联系,谢敛不可能看不出来。
只要谢敛答应他的要求。
那些山匪,当然不会真的伤害宋矜。
“谢先?生?”他催促。
谢敛吃了?口茶,只道?:“确实穷凶极恶。”
陈知县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重点也不是山匪凶不凶吧。
谢敛慢慢挽起袖子,说道?:“宣化县的匪患闹了?十年?有余,诸位想必也不堪其扰。取笔墨来,上报剿匪。”
不止是陈知县,其余族老一起愣在了?原地。
“谢先?生,此事……”
怎么?能上报?怎么?能剿匪??
一旦剿匪,宣化必定乱套。
他们的把柄捏着山匪手里,到时候山匪狗急跳墙,首先?咬的就?是他们!
“去取笔墨来。”谢敛道?。
田二?郎如梦初醒。
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他相?信谢敛。宋娘子现在情况危急,说什么?也不能耽搁,他连忙点头出去找笔墨。
屋内少?了?个人?,空旷了?点。
陈知县方才怡然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不得不重新思量起来。
其余族老也慌乱起来。
彼此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