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说?:“我不是想说?……”
然而迎着他的目光,她乖顺地张嘴,一口一口地喝水。等到将一杯水喝了大半,她才说?道:“先生今夜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谢敛冷声。
宋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谢敛垂眼?看她,为?她揩掉面颊上的血迹,“自己尚且惊魂未定。”
“只有一个人,我将他打晕了。”宋矜接过茶杯,自己喝光了那杯水,仿佛才缓过神,“何况先生回来了。”
宋矜是推测过的。
下了雪,后?院只有一个人的脚步,这人被她打晕了,暂时就安全下来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敛迟迟没说?话。
她冷得忍不住发抖,鞋和?裙摆全都被打湿了,此时寒气止不住地往上冒。而且刚刚费力太过,这会儿饥寒交迫,觉得很难受。
有了谢敛在,她没有这么怕了。
宋矜准备让他陪自己,一起先回房间换衣裳。
话还未说?出?口,身体便腾空被人抱起。她抬起眸子,谢敛的下颌线流利利落,暗夜里轮廓显得有些?深邃。
谢敛说?道:“先去更衣。”
宋矜问道:“是谁下的手?傅首辅还是赵掌印。”
“这事我去处置。”谢敛垂眼?朝她看了一眼?,眼?里跳跃着宋矜看不懂的情?绪,“但不会有下次了。”
宋矜不觉微微一怔。
她此时的恐惧被洗去,只觉得雪好大。
谢敛抱着她,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积雪,穿过常常的廊庑,朝着她的房间走过去。
夜雪中,他眸色格外澄明。
宋矜想了想,又问:“他们对我下手,是不是因为?……我占了你?夫人的位置?还是说?,因为?我阿爹?”
朝天子九
下半夜的雪下得越来越大。
谢敛垂眼看向她。
“与你无关。”他说。
宋矜却不信。
京都是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守备森严,无故不会有人行刺杀这样肆意妄为的事情。
谢敛走得很快,衣裳被风翻起。
他抱着怀里的女?郎,眉头蹙得很紧,下颌紧绷,心绪不虞。
宋矜又说:“今夜吃酒还顺心吗?”
谢敛只道:“都好。”
宋矜的目光落在他满是积雪的肩头,青年的外衣已经?被雪打湿,袖子沉沉地垂下来,寒意?随风散开。
“这么冷,先生怎么忘了拿斗篷?”她明知故问。
谢敛朝她看过来。
他目光微微停滞,强行道:“弄脏了。”
宋矜说:“家中尚且清贫,脏了带回来洗干净便是,怎么就丢了不要?”
谢敛不得已道:“我明日着人去?取。”
宋矜陷入沉默。
过了会?儿?,女?郎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她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亲近,令人不忍心拒绝她。